狐夫 作品

Act.5 The One·那個人

 房室內爆發出子彈的轟鳴。

 她只開了兩槍,立刻往後門旁側躲閃。

 房內槍聲如雨,安保取槍反擊的架勢訓練有素,他們跟著牆體外的腳步聲,舉槍打向牆面,石磚牆漆迸發出一個個恐怖的坑口。

 蘭應龍回過神來,身旁的老鴇與龜公腦袋已經不翼而飛,只剩下槽牙和舌頭了。

 他的內心只有恐懼驚疑,如果這瘋婆娘的第一射擊目標是自己,恐怕腦袋也早就變成碎裂的西瓜。

 這婆娘是不敢殺我嗎?哈哈哈哈...她忌憚我的乾爹!一定是這樣!

 沒等應龍想太多,他要跑去大堂按下警報器,再過幾分鐘精英兵來了,喊上警視廳的人一起調查,一定能把那娘們抓回來。

 “老闆!要追出去嗎?”安保隊長低聲問。

 蘭應龍:“別追了,窮寇莫追,你們保護好我就行。”

 就在主僕二人趕去大堂的半途——

 ——守在後門房室警戒的安保團隊沒有發覺任何異常。

 七哥殺了個回馬槍,她從排擋飯店花了一百來塊弄了兩罐天然氣。繞了個大圈,丟回了夜總會正門。

 “我也不和你彎彎繞繞了,蘭經理。”

 燃氣閥發出嘶嘶嘯叫,一個滾去前臺,一個滾到大堂與化妝間後臺的通道里。

 “我要你說到做到信守承諾,你卻一直在和我談錢,講你多麼無辜,多麼善良,這世界運行的規則是怎樣的,尤里卡的風土人情如何如何——我想呀,我倆肯定聊不到一塊去。”

 九五二七舉槍爆射——

 ——火焰氣浪將一樓的玻璃都震碎。

 江雪明從二樓翻下來,給愛人塞了兩匣子彈,是探查環境時搜到的戰利品。

 雪明問:“裡面還有二十一個作戰單位,你需要多少時間?”

 九五二七接走彈藥,檢視槍械:“五分鐘左右。”

 雪明:“留個活口。”

 九五二七:“那就得十分鐘了。”

 雪明:“沒問題。”

 九五二七:“你呢?”

 江雪明看向海濱道路遠方的裝甲車,如果按照滿載來算,除非是印度軍籍,應該有八位精英兵已經趕來。

 “我們倆的約會,沒有遲到的說法,都是我等你,沒有你等我。”

 在平靜且喧鬧的三十秒裡。

 如此矛盾的兩個詞疊加在這條海濱風光帶上——

 ——平靜的原因是,小七需要等待一樓房室的毒害氣體都散光,熱氣流會衝向二三層。濃煙散去的一瞬間,才能進房搜樓。

 ——喧鬧的原因是,街道之外的海濱沙灘旁,一顆顆椰子樹歪著腦袋曬著太陽,在龐貝大海的映照下,隔壁門店與臨街人行道的人們都大聲叫喊著,紛紛開始舉起手機現場直播,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就得考慮撤離了。

 “雪明,我真的好生氣呀。”

 “三十秒內能說完嗎?說不完回頭再聊?”

 “不行,我得現在說。”

 “好,你講。”

 “這群畜生東西逼良為娼,還覺得自己挺有道理的,人不當人,要當做奴隸,當做私有財產——我很難想象這個愛神慈悲會的老大,到底是什麼喪盡天良的人渣。我要扒了他的皮。”

 “你還有這手藝?需要助手嗎?白醫生?”

 “漂亮話說完了,我要進去大開殺戒,親愛的,我需要親親能量。”

 [part2·生死簿]

 雪明應著小七的要求,一手抱住七哥的後腦勺,親吻愛人的同時調好了腕錶的倒數計時。

 小七提槍進門,隨手打爆了腳邊裝死的安保人員。

 這小哥已經在爆炸中失去了下半身,想苟延殘喘多活一會,聽兩槍子彈爆鳴打斷他的持械手和胸椎骨,緊接著眼前一黑,頭顱裂成兩半。

 大堂內遍地哀鴻,侍應生和服務人員的頭髮都叫熱流惡焰燒光,壁畫還留著液化氣炸彈爆燃的殘火。

 蘭應龍躲在ktv包間裡瑟瑟發抖,往門外偷偷瞄了一眼。

 就看見那個女人快步走向收銀臺,躲在大理石臺下的安保已經奄奄一息,還想舉槍還擊,叫敵人一腳踩上脖頸,似乎是害怕這安保復活,子彈雙擊爆頭。

 酒水間有十二人保存著一部分戰鬥力,沒有受到爆炸的波及,卻不敢貿然走出商超貨架。因為大堂外邊的動靜實在嚇人,他們甚至覺得新巴黎是不是受了坦克的炮擊。

 終於有個不怕死的小哥往外窺探,看見ktv包房瑟瑟發抖的蘭經理,這小子還想叫嚷幾句,想讓蘭經理過來避難。

 “喂...”

 不過下一秒,他就明白蘭經理到底在怕什麼了——

 ——他感覺頭頂有一根滾燙的槍管已經抵住百會穴。

 “砰”的一聲。

 小七抱著枕頭擋下血沫和骨片,緊接著關上門矮下身,躲開屋內的槍彈,來到商超側牆。

 她抬起手,與蘭經理隔了不到十來米的距離,一手比作噤聲意味的手勢,鋼之心迸發出耀眼的光輝。

 蘭經理表情扭曲,兩隻手無力的支撐著身體,從ktv包房的主唱臺爬起,癱坐在冰冷的磚牆旁,想抓到點什麼,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