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露 作品

第 191 章 秘密

趙芹一聽公爹發火嚇得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心裡卻不服氣,她是不可能出錢的。




金瓶兒忙道:“其實也沒啥事兒,二奶奶都不知道呢,是紹棠媳婦兒年輕……”




“咋?你們又賴上紹棠媳婦兒了?”許老蔫兒更炸了,二爺夫妻、大隊幹部、公社縣委啥的幹部都對紹棠媳婦尊重有加,咋顯擺你們了?




趙芹被他訓得眼淚吧嗒吧嗒,心裡越發不服氣。




正好許大柱從外面回來,趙芹看到自己男人如同看到了救兵,立刻撲上去,拉著他的衣服委屈地直抹淚兒。




許大柱瞅著他爹黑著臉罵他媳婦兒和娘,登時不高興了,“爹,你幹嘛跟自家人吹鬍子瞪眼的?”




不用問他都知道指定是跟陸家有關。




他爹都魔怔了,陸家是親人,自家是撿來的,不許自家人說陸家一句不好。




許老蔫兒瞪了他一眼,“好好管管你媳婦兒。”




他氣呼呼地進屋,揣了倆窩頭就走了,也不在家吃飯。




許二柱和順妮兒也趕緊吃了去上工。




待他們一走,趙芹趴在許大柱身上委屈地裡哭開了,“大柱啊,這是咋滴啊,為那麼兩隻兔子至於嗎?咋就不能容我呀?”她往男人身上抹淚兒,卻說最不滿的事兒,“就二房是親生的兒子和媳婦,咱倆是撿來的唄?制香廠的工作可著他們兩口子去,憑啥不讓我們去啊?”




這話戳了金瓶兒的神經,她登時臉色變了。




許大柱的確不是許老蔫兒的兒子,而是她前面男人——那個被槍斃地主解耀祖的遺腹子。




難道、老蔫兒知道了?




金瓶兒原本是解家官莊解大地主解耀祖的第八房小妾。




解耀祖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說是另一個黃世仁不為過,見到漂亮閨女就想辦法搶過來,不管人家是不是已經嫁人,搶不到就想辦法讓人家家破人亡。




金瓶兒倒不是他搶的,而是他去自己下面農田巡視的時候看到的。




那時候金瓶兒還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金三丫兒。




當時她在河裡洗衣服,五月陽光煦暖,水波盪漾倒映著她俊俏的臉龐和三寸金蓮。




解耀祖當時就看上了。




他立刻打發管事兒的上門要人,願意給她爹孃一百斤麥子,十斤肉,二十斤油,讓她給自己當丫頭。




說是丫頭,其實就是通房丫頭,只是不想給名分。




那時候金家艱難,天天粗糧糊糊都吃不飽,她爹孃自然同意,只是又要了十塊大洋給兒子娶媳婦兒。




金三丫兒跟著解耀祖之後,他對她很滿意,又說她像一支美人瓶兒,就給她改名叫金瓶兒。




她跟著解耀祖過得倒是舒服,不用她幹活兒,只負責他貼身房裡事兒,頓頓白麵饅頭還有肉,時不時還給她做新衣服。




後來解耀祖搶了幾個媳婦閨女,人家抵死不從,他很惱火,對比之下覺得金瓶兒乖巧聽話,就給她抬了姨




娘。




結果當上姨娘沒一年(),打土豪分田地(),解耀祖被槍斃了。




土改組讓窮苦百姓揭發惡霸地主的罪惡行徑,那時候金瓶兒反而說不出啥,她覺得解耀祖很好啊,對她溫柔體貼還大方,從來不打她。




說他對那些女人不好,那不是那些女人不乖不聽話嗎?




要是她們跟她一樣,不就不捱打了嗎?




當然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畢竟解耀祖是要槍斃的,她家世代貧農,屬於被奴役的窮苦勞動人民。




等解耀祖被槍斃以後她也當成解家需要被解放的人群,和其他小妾、丫頭一樣被許配了人。




嫁給許老蔫兒以後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好在時間短沒有被人發現,而且許老蔫兒老實巴交對女人的事兒一竅不通,所以她很容易瞞過去。




這麼多年許老蔫兒對許大柱一直疼愛有加,有好事都緊著他的,現在卻把制香廠那麼好的工作給了二柱兩口子。




這不能不讓金瓶兒多想。




雖然每次都是方荻花來要人,許老蔫兒根本沒有提意見,可以金瓶兒對許老蔫兒和陸老爹關係的瞭解,也認為是許老蔫兒暗中選好的。




讓二柱兩口子去幹活兒,那肯定是衝著老蔫兒的面子呀。




總不會是衝著二柱那木呆呆笨呼呼的樣子吧?




她覺得大柱隨她和親爹,長得俊。




雖然叫大柱聽著是個土憨憨,實際模樣不比陸大哥差。




她覺得二柱隨老蔫兒,大臉盤、黝黑,瞅著就木呆呆傻憨憨,很適合給人當牛做馬。




這麼多年她早就接受了現實,可難免……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許老蔫兒的呼嚕聲還是要懷念一下舊時光。




那時候多好啊,頓頓白麵,想吃魚就吃魚,想吃雞就吃雞,天天穿綢緞衣裳,連褲衩兒都是白絹的呢。




五冬六夏的,月經布都不用她自己洗,哪裡像土改以後嫁給窮酸泥腿子那麼苦?




大冷天還得洗一家子的衣服,吃不飽穿不暖的不說,還得被人指指點點自己是被槍斃地主的小老婆兒。




那屈辱勁兒,就甭提啦。




也得虧陸家莊的人給陸家面子,連帶著對許老蔫兒也給幾分薄面,她才過得還不錯。




哎,雖然都是地主,下場卻不同。




趙芹還抓著她的胳膊哭呢,“娘,你說話呀娘,我爹咋那麼偏心呢?”




許大柱也梗著脖子,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二弟一開始去陸家制香廠幫忙的時候他還沒覺得如何,趙芹跟他嘀咕爹偏心二弟他也不以為然,打小爹明明對他更好。




他尋思可能因為他是長子以後要挑大樑所以好吃的給他、重活兒卻讓二弟幹。




再說二弟去制香廠賺的是工分,工分是算在公中的,年底分紅他也能沾光的。




可趙芹卻說二柱兩口子在制香廠幹活兒除了工分還能額外拿錢,那些錢都被二房昧下了。




久而久之他也被趙芹影響,覺得爹




()的確偏心二弟。




表面爹給自己好吃的,二弟為啥不生氣?保不齊背後爹給二弟更多呢。




表面爹讓二弟多幹活,二弟為啥不生氣?那不是去制香廠了嗎?讓二弟幹活兒是做給外人看呢,讓大家夥兒都知道二弟力氣比他大、比他勤快,所以他去制香廠就理所當然。




這會兒他也配合媳婦兒給親孃施加壓力,蹲在地上抱著頭不說話,“娘,你不會也偏心二柱吧?”




金瓶兒氣得往他後背上捶打兩下,“你這個冤家呀,你豬油蒙了心看不見娘待你的好?”




許大柱甕聲甕氣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和我爹一樣做給人看的?瞅著對我好,關鍵時候就偏心二柱。”




趙芹也在一旁幫腔附和。




金瓶兒氣得頭疼,雖然心裡懷疑是許老蔫兒跟二奶奶說的讓二柱和順妮兒去幹活兒,卻也不能就這麼讓大兒子和大兒媳說出來。




那不是鬧分裂嗎?




不管咋滴,許老蔫兒都是許大柱的爹,還得靠著他在陸家莊過下去呢。




金瓶兒給大兒子大兒媳呲兒了一頓,又自己拿五塊錢去陸家。




去年到底是因為制香廠多分錢了,要不她哪裡能隨便拿出五塊?




今兒陽光好,林姝正在院子裡曬被子呢,拿根光溜溜的棍子一下下抽打被褥,浮塵飛揚。




明明是有點埋汰的場景,可陽光正好,照得她臉龐潔白如玉,灰塵飛舞好像給她加了一層柔光濾鏡,讓她顯得明媚豔麗,看得金瓶兒都暗贊她好樣貌。




這擱過去那真是要被司令官兒搶去當小老婆的姿色。




金瓶兒的三觀與眾不同,她覺得能讓司令官兒搶去就是對美貌最高的評價。




看到她過來,林姝笑著打招呼。




金瓶兒笑道:“你看看,這都怪我,之前大媳婦兒跟我說過從二奶奶家抓了兩隻兔子,她錢不湊手讓我給一下,我愣是給忘記了。”




林姝笑著說沒事兒,“嬸兒,這可不是錢的問題,你若是誠心養就抓回去養著,等抱了兔崽子再送來兩隻就是,若是賣肉也得長到四五斤才行,三斤以內都算沒長成呢。”




她沒說後面的,但是金瓶兒知道她的意思,你可以賒賬,回頭用小兔子還賬,但是你不能給親戚吃了卻說跑掉,更不能誣賴兔子有病沒養活。




我家是那種故意給你病兔子的人嗎?




金瓶兒連聲說是,她要再抓三隻。




她拿了五塊錢給林姝。




林姝卻不要,“嬸兒,回頭送五隻出滿月的兔子過來就成啦。”




她倒是看看趙芹還敢偷摸給弟弟再吃了的,要那樣金瓶兒連著她大兒大兒媳就拉倒吧。




金瓶兒也沒爭,“那我回頭送五隻回來。”




她也不急著挑兔子,反而往東邊制香室瞧,笑道:“我們老二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就怕他耽誤幹活兒。”




林姝:“二柱哥和嫂子幹活利索著呢,嬸兒不用擔心。”




金瓶兒:“他笨




呼呼的,我是真怕他沒個眼力見兒,再把活兒給幹壞了。說起來他大哥從小就伶俐,比他會來事兒,你看要不要換……”()




林姝笑著給她摁了回去,放心吧,他們夫妻倆幹活兒好著呢,都是做熟的,一點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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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林姝堅持,金瓶兒知道自己說話不好使,笑了笑就挎著籃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