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元詩酒遊（下）

 待那人走遠，都夷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那人是誰？”

 他沉默半晌才道:“他是主簿程淨。”

 …

 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豔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一曲舞畢，老闆娘對眾人笑道:“今日是上元節張燈的最後一天，若有人能迅速對出這燈籠裡的下聯，最先對出者便得這難得一遇的瑞露酒一罈。”語罷她點燃了燈籠，隨著光亮那上聯逐漸呈現。

 “春雨絲絲，似織成春。”

 臺下的歡呼聲隨著那些詩句的呈現一一停止，眾人面面相覷。

 見眾人一籌莫展，朝言沉思片刻兀自喃道:“ 秋風剪剪，若裁破秋愁。 ”

 上聯把春雨與“春恨”聯繫起來，下聯把秋風與“秋愁”聯繫起來。“織成”與“裁破”兩個動詞妙不可言。

 都夷見他了然於心得模樣笑道:“大人既然知道不如直接說出來。”

 旁邊的公子似是聽見了，眼珠一轉，鸚鵡學舌般朗聲道。

 見眾人歡呼鼓掌，眼看這就到手佳釀就要落入這般投機取巧之人手中，都夷蹙眉忍不住揚聲道:“等等！方才那句並非他所作。”

 “誒！你這姑娘可不能亂說，這詩非我所作難道是你不成？”男子反駁道。

 “這位公子方才就在我身邊，我明明聽見是他先說的。”都夷叉腰道。

 臺上的李曉曉見這兩人的模樣和風度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實在不願意把繡球拋給那樣憨氣十足的人，見臺下爭執，她笑道:“不如再出一題，兩位公子覺得如何？”

 這下那男子倒是不答應了:“這可不行，這不是難為我嗎？方才對出了詩，你們就要兌現承諾！”那男子不滿道。

 都夷見他心虛推脫的樣子便也來了底氣道:“若你真有才學，再答一題想必也無妨，何來難為一說？李姑娘你出題吧！”語罷，她拍了拍裴朝言的腰遮唇小聲道:“你可行？待會兒就看你的了…”

 朝言無奈低語道:“你啊你，又給我添麻煩，你別忘了我是武舉出身，不擅長文墨的。”

 “啊…是…麼…”都夷撫了撫後腦勺訕訕一笑。

 程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笑道:“姑娘莫擔心，誰人不知裴家兒郎個個文武雙全，就連女兒家也一樣能任意縱馬馳騁。我看方才那句將軍就對的很好，連文士出身的我都自愧不如。”

 須臾，臺上女子朗聲道:“松矮牆高，來歲松高牆又矮。”

 見那男子尷尬不語，似乎連詩句的意思也未聽明白，她不屑的朝那面紅耳赤男子做了個鬼臉。都夷望向裴朝言，見他也愁眉不展的樣子方才的笑容立馬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