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32 章 宋離病了?(到宋府探病)



容沒有因為他的話有半分改變:




“護衛京城治安本就是督衛軍職責所在(),本座何曾懼怕御史?




馮吉立刻賠笑:




是?(),是,督主說的是。”




宋離的車架所過之處早有前面的小吏開路,百姓乃至一些官階低的紛紛在一旁低頭避讓,哪怕是最繁華的朱雀街上,宋離的車架前後也宛如真空帶。




這幾日京城中越發熱鬧了起來,除了時不時鬧出些事兒來的米糧店,便要數各地的考生會館了,各地的舉子已經陸續抵京,紛紛下榻在各個會館中。




這些舉子初來京城便遇到了不止一次百姓因糧價抬高去理論而被督衛軍直接抓走的事兒了,這些書生一腔報國熱忱,滿嘴詩篇道德,起初壓著憤慨的情緒,但是總有些不怕事兒的起頭。




以至於如今一些會館中經常傳出些抨擊督衛軍,乃至怒斥宋離閹黨的言論。




“這群閹黨,災情之下卻與藉機囤積米糧的奸商站在一起,這分明是藐視法度,欺今上年幼。”




“閹黨誤國,糟踐百姓,人人得而誅之。”




就在一群書生憤慨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進來的會館管事連忙讓這些舉子禁聲,快步到了窗口,在看到街口緩緩行進的車架時心跳都到了嗓子眼,忙給屋裡的各位爺作揖:




“各位爺萬不可這樣大聲議論了,當心還未高中就先掉了腦袋啊。”




方才叫嚷最大聲的兩人端的是一身傲氣,走到窗前便拉開了窗戶,就見一輛四駕玄頂馬車緩緩駛來。




那四匹馬都是通體黑色,形體俊美健壯,哪一個都是萬里挑一的駿馬,那馬車以黑楠木為車身,雕工精湛,四簷鎏金,一眼便知其主人必然位高權重:




“那是何人轎輦?”




那管事趕忙上來拉他:




“這京城還有幾人坐得這四駕轎輦?這是直廷司督主的座駕,幾位爺定要慎言啊。”




管事這話一落,一旁角落中一個一直未曾發言,身著暗花素錦棉袍的小公子一個箭步便衝到了窗前,拉開了被管事剛要關上的車窗,看向遠處及近的車架,眼底甚至帶了一分難以抑制的期待。




不過那方才高談闊論的一個舉子卻是滿眼不屑地執起了手中的杯蓋,看向了窗外,那杯蓋順手而拋從一樓的窗子中落下,正要砸中那轎頂的時候,卻驟然被身後一直隨駕的一個暗衛抽刀劈落:




“何人如此大膽,敢驚擾督主車架?”




宋離體虛睏乏,清晨起到現在已經有些熬不住,坐在車架中閉目養神間便有些迷糊過去,驟然被這響動驚醒,心跳快了兩分。




那拋杯蓋的舉子心中也是一驚,有些心虛地立刻竄到了屋內,那管事的更是已經嚇的臉色一片慘白了,窗口只餘還趴在那裡的錦衣小公子。




宋離抬手撩起轎簾,抬眼看去,便一眼對上了那張雖變了模樣,卻一直被他記掛的臉,那孩子的眼睛都還是兒時的模樣,身後暗衛稟報:




“督主,這杯蓋正是從樓上被拋下,可要




()屬下上去捉拿?()”




而趴在窗口的許安聽到那暗衛的話也終於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哥哥不會以為那茶杯是他扔的吧?




那雙澄澈眼中的慌亂自然沒有瞞過宋離的眼睛,他掃了一眼那雙眼,眼底沒有流露出任何一分多餘的情緒,聲音寒涼一如從前:




文人義氣成不得事,不必理會。?()?[()”




“是。”




許安一直趴在窗口,目送那轎子從巷口離去,他心底有些不安,更是後悔竄到了窗口,他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這樣做,但是他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只怕哥哥誤會他,覺得他也厭惡他了,頓時急得恨不得追上去解釋,可是他記得宋叔的叮囑,一定不可以和直廷司扯上關係,也不准他找他哥。




車架直進了宋府,從那巷口離開宋離的臉色便有些凝重,直到下了轎輦,一隻圓潤了不少的貓仔撲了過來,他才堪堪回神兒。




福寶這些日子一直被養在宋離的院子裡,這貓兒格外的黏宋離,宋離進宮或是不在府中的時候,它就一隻貓在院子裡四處溜達,登高上杆,沒個消停的時候,有時宋才想要抱抱它,它都總躲,只在吃飯的時候出來。




但是宋離的轎子只要一進院子,它便立刻從不知道哪裡的地方竄了出來,然後準確地扒住那人的衣襬爬上來。




宋離習慣性地抱著福寶一塊兒進了內室,他臉上疲態難掩,身上還一陣陣發冷,像是毒發的前兆,宋才也跟了進來,見他臉色不好立刻開口:




“督主,是不是身上不舒服?顧太醫說紅蔓越發深,毒發就越會頻繁,可要去煎藥?”




從前幾年的時候牽機只需要按年服用解藥,每月會發作一次,忍忍也就過去了,不過紅蔓耗損身體,現在毒發會越來越頻繁。




宋離點了點頭,宋才立刻安排了下面的人去煎藥,轉過身便聽身邊的人開口:




“我剛才看到循兒了,模樣變了一些,不過那雙眼睛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宋才立刻回頭:




“督主見到小公子了?是在哪見到的?”




宋離低著頭擼著懷裡胖了不少的貓仔,眉眼間神色難辨,他淡淡將方才在街上的場景說了一遍,宋才卻是心中一緊:




“督主,那杯蓋必不是小公子拋出來的,他心中是念著您的。”




宋離嘆了口氣:




“我知道,只是...”




他的話未說完便頓下了話頭,但是宋才又怎麼可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從前循哥兒遠在揚州,縱使聽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兒,聽說了一些直廷司在外的惡名,也終究離得太遠,但是現在他人就在京中。




這京中對直廷司,對宋離的詆譭,謾罵便是遮都遮不住的,循哥兒又是在來京春闈的舉子中,這些這各地的學子最是喜歡針砭時事,對宦官有著天然的鄙夷和仇視,一日兩日循哥兒會相信自己的哥哥,但是長此以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