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遠停醬醬 作品

第九十章 不詳預兆

回到酒店大堂,從大堂經理那得知,他上午剛剛退訂的房間就已經被人訂走了,而且現在已經滿客了,想訂其他的房間有沒的訂。路諍又匆忙去附近幾家酒店詢問,也被告知沒有空餘的房間。無奈之下,他只能拖著自己的行李,去寶可夢中心碰碰運氣。

路諍走在街道上,正暗暗為自己的多管閒事後悔,這時,他看到旁邊有人靠近。那是個中年男人,穿著深色的皮大衣,男人有些殷切,“小哥,是來我們月見鎮旅行的麼?”

路諍瞟了他一眼,隨口敷衍:“畢業旅行嘛,很流行的。”

男人困惑道:“可畢業旅行不都是和自己憧憬的女同學一起出來玩,等感情升溫,就一舉確定關係的麼?小哥怎麼一個出來?”

“可能是因為女同學被別人約走了吧。”路諍停下腳步,皺眉道:“請問你有什麼事?”

“小哥,你是不是找不到住處?”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說:“我們月見鎮到了月亮節期間正是旅行旺季,要訂房間是很難的。”

路諍挑了挑眉毛,等他的後文。男人果然繼續往下說:“不過我知道這附近剛開了一家民宿,因為剛開業,知道的人不多,所以還有空餘的房間。”

“這樣……”路諍想了想:“多少錢?”

“和普通的酒店差不多,一晚400塊。”男人見路諍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作勢要去牽他手上的行李。

路諍側了一個身位,悄悄避開:“還是先去看看地方。”

“好,我這就帶你去。”

男人所說的民宿在月見鎮的東北角,這裡地勢偏高,不是正北的月見山景區,又遠離南邊的交通要道,還沒得及開發,人煙稀少,難怪需要中介。

所謂的民宿,不過是拿一座二層的農家自建小樓改的,說是民宿,不如說是農家樂。可能是剛開業的原因,這裡很冷清,一個人都沒有。他坐在會客廳裡,打量著周圍簡陋的陳設:“一晚要400塊?有點貴吧?”

男人從吧檯後面取出一杯麥茶,推到路諍眼前,笑著說:“客人先喝茶。”

路諍低頭看著他捧來的茶水,又抬頭看了看男人。在他灼灼的目光中,路諍抿了一口,男人臉上的笑意更甚:“價錢的事好商量,我去問問老闆能不能給你打個折,請稍等。”

說著,他離開會客廳,往後臺去了。過了一會兒,男人轉轉悠悠又走了回來,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些的男子,手中拿著麻繩和蛇皮袋。

他看到已經一頭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年輕人,臉上殷勤的笑容已經全部消失。

男人從懷裡掏出乙醚噴劑,準備讓獵物再吸入一些這種麻醉氣體,徹底杜絕他醒轉的可能。他站到路諍身邊,把乙醚噴劑抹在毛巾上,這時,昏睡中的年輕人眼睛猛地睜開,男人心裡一凜,暗叫不妙。

他剛想強行把手帕捂在路諍的口鼻上,桌角下面藏著的三隻精靈球同時打開,巴大蝶、烈雀和穿山鼠從裡面鑽了出來。

“是訓練家!”人販子們大驚,知道踢到鐵板上了,但已經來不及反抗或者躲避。他們被穿山鼠一撞,盡皆摔倒,然後巴大蝶迎頭灑下麻痺粉,他們頓感四肢麻木,肌肉抽搐,站不起來了。

路諍指揮烈雀飛出去逛了一圈,見沒有其他人埋伏著,放下心來。他撿起男人們帶來的麻繩,把他們的手腳捆了起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好氣又好笑:“老鄉,莫非我看上去很好拐賣?”

地上的人販子們哭喪著臉:“小哥,能不能放我們一馬?只要能私了,你報個數。”

路諍平生最恨人販子,他冷笑一聲:“這話你還是跟搜查官說吧。”他撥打報警電話,很快月見鎮的搜查官鳴著警笛趕來。

一番交涉下,搜查官把三個人販子押上警車,路諍也被要求去警局做筆錄。

從警車上下來,路諍看到月見鎮的搜查署被一夥人圍了個水洩不通。有人拉著橫幅,上面寫著“還我親屬”、“辦案不力”的橫幅。

穿著筆挺的藍色制服的搜查官舉著大喇叭威脅道:“老鄉們,不要擁堵,不要干擾我們正常辦公!你們這是尋釁滋事,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逮人了!”

“這是什麼情況?”路諍問。

負責押送犯罪嫌疑人的搜查官冷聲說道:“他們是失蹤人口家屬。按規定,只有走失時間達到三個月以上,才會立案偵查。法不容情,規定就是規定,他們再怎麼鬧事也沒有用。”

路諍點了點,按照規定,如果走失的不是幼兒,或者有重大財物損失表明有刑事犯罪,那麼走失達三個月以上才會立案。這是為了節省警力,大部分的走失案件,事後證明都是誤會。不過這種規定有利有弊,在節省警力的同時也方便了人口販賣。

路諍隨口問道:“但我看鬧事的人也太多了點吧?走失了多少人?”

周圍舉著橫幅的人不下百人,走失的人口恐怕有點多。

“這是咱們月見鎮的痼疾了,每個月都要丟幾十個。我們這裡是旅行城市嘛,人流這麼大,人口失蹤案最難查了。”旁邊一個年輕些的搜查官說道。

路諍心算了下數字,詫異起來。

按照月見鎮官網上的數據,每年來此的旅遊人次大概是80萬人次不到,平均下來每天的人次大概是兩千多。如果一個月就要丟幾十個人,那全年的人口走失率就高達5%,而整個關都地區全年的人口走失率才不到0.3%。

月見鎮的失蹤率要比正常情況高十倍,即使是旅遊城市,也極不尋常。或者正是因為月見鎮是旅遊城市,更加要注重治安,否則要處處是人販子,哪還有人敢來呢?

路諍挑了挑眉毛:“咱們這兒……好像不太重視啊?”

“說了,是痼疾。”年輕的搜查官嘆了口氣:“已經持續好幾年了。”

另一名年長的搜查官瞪了旁邊的年輕同事一眼,年輕的搜查官知道自己洩露了內部情報,立刻閉嘴了。年長的搜查官看著路諍,冷哼一聲:“你是在質疑我們翫忽職守?”

路諍連連擺手:“草民不敢。”

搜查官沒聽出他言語裡的譏誚,冷淡地說:“趕快隨我進去做筆錄吧。”

做完筆錄,已經到黃昏了,路諍從搜查署走出來,在外面舉橫幅的人群已經散去。只有一個老頭蹲在門口,形容枯槁,穿得非常邋遢,像是個乞丐。那人身前攤著一張白布寫的狀子。路諍走過去,看了一眼,大致內容是說,他年輕的兒子和兒媳在月見鎮走丟了,但搜查署根本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