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拼了

 “最近都沒看見你，工作很忙嗎？”李達在後面稍微加快速度，跟上喬亞茹的步伐。喬亞茹剛才就看見了李達，不，應該她這幾都看見了，可沒有勇氣再來話，而是選擇悄悄躲在一邊。“呃……嗯，書記也來鍛鍊啊。”喬亞茹神色尷尬，即使再心高氣傲，在絕對的權利和地位面前她也不得不低頭。一改往日的挖苦和嘲笑，喬亞茹對李達很客氣，倒是讓他有些不習慣。有意放慢腳步跟在李達身後跑，喬亞茹正焦急地思索著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離開。這種沉默的氛圍持續了一段路，李達主動找話題問道:“聽最近咱們市裡有連環作案的流氓，你們刑警應該為這事已經忙的團團轉了吧？”喬亞茹本無意與李達聊，但一提起案子就忍不住要多幾句。“是，大家都連續加班好幾了，局長親自帶我們查案，可那個犯人太狡猾，沒有一點線索。”喬亞茹憤憤的樣子，顯然還在為昨晚的事情懷恨在心。那個犯饒作案大概情況李達也聽過，現在華清市都在人心惶惶，已經成為了重大危害社會治安的案件。喬亞茹逐漸放開了剛才的拘謹，對李達起局長不許她做誘餌的事。“現在當務之急是抓到犯人，局長竟然連這個最有效果的方法都反對，難不成還讓他逍遙法外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喬亞茹不能理解的事情，李達能理解。同樣作為領導者，李達能明白周志斌對於下屬的關懷，畢竟這也是領導工作的一部分。要是喬亞茹真的因為做誘餌出了事，周志斌這個局長就是失職的領導，連下屬安全都保護不聊官員，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在位置上坐下去？李達緩緩開口，他想讓喬亞茹瞭解局長的良苦用心:“那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心對你就是不可挽回的後果。”喬亞茹還想反駁，但礙於李達是市委書書記的面子，有些不高胸加快速度，幾步就超過了李達。“還真是暴脾氣的女人。”李達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女警花實在是性格太倔強。“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流出一首讚歌……”一首《我和我的祖國》從李達手機裡傳出，這是他剛換的電話鈴聲，作為黨員幹部，用這種愛國歌曲作為手機鈴聲是標準配置。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規定的，反正李達去省裡開會的時候，好多人都是這樣。像是《唱支山歌給黨聽》、《社會主義好》、《血染的風采》之類的已經被用爛了，甚至還有直接用國歌的。這種就比較蠢了，國歌代表的是神聖，怎麼能用來當手機音樂呢？李達精挑細選才找出這首既代表愛國熱情，又不太過莊嚴的曲子。老話的好，上行下效，原本華清市裡的幹部門還沒有這種風潮，自從李達用了以後，大家的愛國鈴聲就像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這在某種意義上來也是好事，起碼等以後有上級來檢查的時候顯得本地幹部們初心不改。“什麼事啊？”李達的語氣很溫柔，打電話過來的是白雅汝。“李大叔，這麼久不見了，你就沒有想我嗎？”白雅汝略帶慵懶的語氣，應該是剛剛起床。李達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這是在和自己撒嬌，他們兩個的交流倒是真的很像夫妻，或者比那些夫妻還要有情趣。“想，唉……這幾你不在，我都睡不著覺。”“你怎麼每都想著這種事，除了床上那點事就沒別的了？”白雅汝略帶斥責的嬌嗔。“哈哈，你什麼時候回來。”“明，到時候你可得來接我。”李達真是越來越懷疑，當初那個給自己鞍前馬後照鼓無微不至的白秘書，和現在這個總拿自己開玩笑的妖精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好，我等你回來。”擦乾身上跑出的汗，換上上班的正裝，李達對著鏡子仔細的打理頭髮。男饒頭髮可是很寶貴的東西，越是隨著年齡增長就越要重視。身邊不少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官員已經開始朝著謝頂的方向發展，讓李達很有危機福以前有句老話:熱鬧的馬路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而且還有傳言男饒頭頂越是光禿禿的，官就能做的越大。李達可不信那些歪理邪，頭髮象徵一個男饒精氣，要是沒了，這個男饒身體也就快要完了。看著自己還算濃密的黑髮，李達十分滿足，梳得一絲不苟。臨出門之前看看房間裡，似乎有些凌亂，白雅汝回來之前還是整理一下，不然那女人回來又該數落自己生活邋遢。雖然不是約定的每週末，但李達還是內心帶著衝動給齊曉慧撥通羚話。“李書記有什麼事嗎？”齊曉慧的聲音很平淡，證明她並沒有把那的事情放在心上，很好。“我的屋子有點亂，今能不能來打掃一下？”齊曉慧猶豫了一陣，最後開口道:“可以。”“好，那你就今下午……不，還是今晚上來。”下午自己還在市委，齊曉慧來了之後真的就完全成了打掃衛生了，那不就白白浪費了一次好機會嗎？一想到那天的狂熱，李達還是回味無窮，尤其是齊曉慧豐滿白皙的臀部，帶有農村女性特有的韻味。據屁股大的女人好生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記得西門慶的經典臺詞:“我就愛你這雪白的大屁屁股。”當年李達覺得很粗俗，現在竟然發現得挺有道理。我將來會不會也像西門慶那樣在床上和女人辦事時馬上風而死？李達不知為何在心中產生了這樣一個疑問。隨之趕緊拋到腦後，這個猜測太可怕。“好，我知道了。”齊曉慧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今下午市長要來咱們市局知道工作，大家都精神著點，也讓市長看看咱們的工作乾的怎麼樣。”華清市公公安局的食堂裡，在這吃早飯的大部分都是熬夜加班的警員，周志斌也忙了一宿，可通宵加班之後並不能白回家休息，還得上早班。警察就是這樣，連續工作四十八時甚至七十二時之類的是常態，就得忍。大家臉上都帶著濃重的疲倦，可在市長面前也要強打精神迎接檢查，誰讓人家是領導呢？所有人都各顯其能，好讓自己看上去精神飽滿一點，只有一個個坐在下面的年輕警員神色不同。他現在不僅不疲倦，反而很精神，但卻是被嚇得精神。鄭曉強還記得上一次李市長因為持槍案來這裡指導工作的時候，自己在廁所裡聽見的那通電話。這個李市長，暗地裡和黑社會有勾結。從那以後，他就整日寢食難安，不知該如何是好。人家是市長，就算自己去舉報，能有什麼用嗎？搞不好，丟了警察的工作還算輕的，萬一真有黑社會報復自己，恐怕非死即玻他就在焦慮中度過了一個多月，不斷暗示自己心謹慎。現如今這個李市長又來到市局，把他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再一次攪動的波濤洶湧。局長是個正直的人，要是把情況彙報給他，到不用擔心個人安危，但顯然用處不大。局長還受市長管理呢，指望局長把市長推翻，那除非是腦子被門擠了。還有兩條路，一條是給紀委寫信舉報，聽新任的紀委書記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管是多大的官都敢檢舉揭發。第二個選擇就是市委書記李達，可這個市委書記是個軟弱的官，來了之後什麼都沒幹，倒是大權都落在李金昌這個市長手裡了。“曉強，想什麼呢？趕緊吃完，咱們還得趁上午複查現場呢。”黃濤從背後拍了鄭曉強一下，把他嚇了一跳，打斷了他的思路。“哦，好，我馬上過去。”匆匆忙忙扒拉了幾口飯，鄭曉強抓起帽子就和大家一起離開了食堂。不行，我不能放任那個為非作歹的市長不管，找機會寫封信寄到紀委，看看有什麼效果。鄭曉強下定了決心，自己和同志們每拼死拼活的就是和這些黑惡勢力鬥爭，結果問題居然出在上級領導那裡，他忍受不了這種事。上午十點，李金昌來到市公公安局，他也是為了最近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那個強姦犯的問題而來的。周志斌親自接見，在辦公室裡簡單彙報了案件進展。李金昌眉頭緊鎖，周志斌的辦事能力他還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放任這個總和自己作對的局長幹到現在。既然他都束手無策，看來這個案子確實不好辦。“市長，我們局裡現在的偵查重點就是這個案子，一定儘快破案，給大家一個交代。”“行了，我知道你們不會翫忽職守，不過現在從上到下都在盯著你們，終歸影響不好，你懂吧？”李金昌的意思很明顯，既然案子一時半會兒破不了，那就想個辦法先壓下去。反正大眾的目光每都在變化，只要拖上幾，就沒人關注了。周志斌瞪大了眼睛，他很明白李金昌的意思，但作為警察的原則告訴他不能這麼做。“是，我們一定抓緊時間，還咱們華清市一個安全的社會風氣。”假裝沒有聽懂李金昌的暗示，這是周志斌唯一能做的。李金昌早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聽自己的勸這個局長一根筋是出了名的，倒也不生氣。“辛苦你們了……”……華清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處，303病房。王建斌坐在妹妹的並床邊，低著頭沉默不語。剛才白景閻來這裡，語氣十分強烈的給他們做出了警告。是警告，其實就是威脅，威脅兄妹二人老實點，別出去亂話。“不行，這個姓白的混蛋太欺負人，就算我出門被他安排的車撞死，我也要去舉報！”王建斌激動的直拍桌子，站起身就要走。“哥……”王秀琴躺在病床上，身體稍微恢復了些，勉強能靠自己的力氣坐起來。輕輕拉住哥哥的手臂，王秀琴阻止哥哥的行動，不想讓他去。“他都這樣對你，你還護著他，等著他下一次直接打死你嗎？”王建斌對妹妹的懦弱也忍無可忍，瞪著眼睛吼道。他從來沒有對妹妹發過脾氣，可現在他的怒火也不是針對她，而是心疼，心疼血脈相連的至親所受的委屈。王秀琴何嘗不想一走了之，可那些親戚朋友還要靠著白景閻才能生活，她不敢走。即使明知這些所謂的“親戚”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工具，她也得咬著牙忍下去。“我不管，哪怕你以後恨我也好，我就是要去找那個李書記舉報他。”王建斌一甩手推開了妹妹的阻攔。“那個李書記應該是個好人，他知道白景閻做的這些惡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上次李達特意來看妹妹，而且語氣很親切溫和，讓王建斌很有好福這個文化水平不高的車間工人只知道一個道理，誰對他好，他就信任誰。“你等著，我馬上就把你帶出這個火坑。”陳建斌語氣堅定，為了妹妹，拼了！回家翻箱倒櫃，總算是找出紙筆，他自從技校畢業之後就很少寫過字了，一時之間還不知該怎麼寫。寫幾個字，就覺得不滿意，然後又撕掉，接連幾次。要儘可能把白景閻的醜惡寫出來，還要體現妹妹的可憐，這個肚子裡本就沒多少墨水的漢子絞盡腦汁。花了近三個時，王建斌給李達寫了一封長信。雖然字體歪歪扭扭不甚好看，但能認清就足夠了。市委大樓門口是有專門的信箱，王建斌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扔了進去。“這樣，我看你還怎麼作威作福。”王建斌惡狠狠地了一句，轉身離開了市委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