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98章 第 98 章




    樊長玉捏起長刀掂了掂,只覺這個重量舞起來恰到好處,她指尖輕輕拂過刃口,便破了皮,滲出細小的血珠子來。



    她有些驚訝地道:“好快的刀!”



    抬起頭看向謝徵:“你專程命人打的?”



    謝徵不置可否,撩起眼皮,語調懶洋洋又帶著幾分笑意:“等著你快些建功立業。”



    樊長玉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臉上又有些燒得厲害,捏緊了手中刀柄,卻仍抬起眸堅定地看向他道:“我會的。”



    謝徵被她那個眼神看得微微一怔,眸色深了幾許,問:“新刀要練練手麼?”



    樊長玉以為他要跟自己對練,高興道:“好啊。”



    說著就已經擺出了開打的把勢。



    謝徵卻道:“去外邊吧。”



    樊長玉以為他是嫌院中場地小了,怕施展不開,從善如流道:“那去河灘吧,那邊地勢開闊。”



    她往廚房喊了一聲,說晚些回來,便拎著剛到手的刀跟著謝徵一起往外走。



    這個時間點,天地都已一片暮色,河灘那邊根本沒人。



    謝徵隨意撿了根木棍當兵器,樊長玉從前拎著兩把殺豬刀,就是大開大合的打鬥方式,如今得了一柄趁手的長柄陌刀,更是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月輝下,二人手中的武器交錯幾乎只能看清一道殘影,鐵器和木棍相碰發出聲響,一個錚鳴,一個低啞。



    比起短刀,樊長玉使長柄刀有了更連貫的招式,但因為在實戰中用長柄刀的機會甚少,同她對上的又是謝徵,到底還是顯出幾分青澀。



    只是不知何故,今夜謝徵似乎未盡全力,跟她拼蠻力的時候少,基本上都是用巧勁兒,樊長玉習慣了重攻輕守,被對方這樣迂迴過招,只覺渾身蠻勁兒發洩不出來,刀勢一急就露出了破綻。



    她一個劈砍後,被謝徵鑽了空門,木棍挑飛她手中陌刀,她踩到碎石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撞到碼頭上的樁子,再想探身去撿刀時,謝徵手中的木棍已隔著半寸的距離指在她心房的位置。



    樊長玉暗自一驚,她因方才動武出了不少汗,呼吸聲沉,胸脯也起伏得厲害,衣襟幾乎快擦過謝徵指向她的木棍。



    夜色裡看不清謝徵的神情,只聽他道:“你輸了。”



    嗓音不知何故,有些啞。



    樊長玉她回想著剛才的一招一式,抿了抿唇,想動卻發現謝徵手中的木棍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意思,她有些不服氣地道:“再來!”



    跟前的人卻只一瞬不瞬凝視著她。



    樊長玉抬眸和他對視,被他眼底的暗色看得一驚,下意識想別開眼,卻又像被什麼蠱惑了一般,只怔怔看著他。



    他低頭吻下來的時候,她呼吸微微一窒,聽著河邊潺潺的流水聲,長睫顫了顫,緩緩閉上了眼。



    比起從前,他這次吻得溫柔了些,但格外黏糊。



    樊長玉覺得快呼吸不過來了,便去推他,卻被他捉住雙手按在了頭頂,他另一隻手擒著她的下顎,吻得很深很深。



    不知是不是剛練過武的緣故,他渾身都在發燙,吐息間像是著了火,單薄的夏衫根本擋不住他身上熾熱的體溫。



    熱氣加重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是薰香也不是汗味,而是一種獨特的,只屬於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大抵是缺氧,跟之前被親完只唇舌發麻不同,樊長玉感覺手腳發軟,有些站不住。



    跟前的人情況似乎比她更糟,他埋首在她頸窩裡,呼吸聲重得像是一頭幾欲發狂的獸,吐息噴灑在她頸側都有些灼人。



    樊長玉本能地覺著危險,儘量把頭偏做一邊,努力想了想,提議道:“要不我們再打一架?”跟前的人突然恨恨咬住她一小塊頸肉,報復般吮了一口。



    那細微又明顯的痛意讓樊長玉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說話了。



    她對男女之事所知不多,只覺他在聽見自己細微的吸氣聲後,身體似乎緊繃得更厲害了,鬢髮裡隱隱都浸出了汗意。



    樊長玉察覺他難受得厲害,安撫般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



    他鬆開咬著她的頸肉,只隔著半尺的距離凝視著她,瞳仁比這夜色更漆黑,喑啞的嗓音裡流淌出柔軟的意味來:“樊長玉,什麼時候才可以娶你?”



    他生得實在是好看,汗溼的碎髮凌亂散落在額前,幽深的鳳眸裡,強勢又帶著幾分不太明顯的妥協和委屈,唇線緊繃,看得人直想吻上去。



    樊長玉心下軟了軟,抬手碰了碰他的臉,極為認真地道:“等我為自己攢夠‘嫁妝’,就嫁你。”



    她要的嫁妝,自然不是錢財,而是她之前就同他說過的,一份和他並肩走下去的底氣。



    謝徵盯著她:“好,我等你。我此生非你不娶,你也不可以嫁旁人。”



    樊長玉好笑道:“我長這麼大,就喜歡過你一人,不嫁你,我嫁誰?”



    這話讓謝徵怔了好一會兒。



    樊長玉說了這麼句話也有些不好意思,別開視線道:“趙大娘估計都做好飯了,回去吧。”



    謝徵卻突然問了句:“你那前未婚夫呢?”



    樊長玉離開清平縣以來發生了這麼多事,都快忘記宋硯那號人了,此刻聽謝徵提起,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覺著我會喜歡他?”



    謝徵硬邦邦擠出兩個字:“從前。”



    樊長玉怎麼也沒料到他會突然翻舊賬,要知道他從前對宋硯,那是絕對嗤之以鼻的。



    她有些無奈地道:“不管你信不信,從前也沒有。”



    她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地道:“其實……我跟他都不太熟,從前兩家大多也是大人們在往來,他從小到大滿心只有聖賢書,我小時候跟著整個巷子的孩子瘋玩,長大了又被我娘拘著,很少能見到他,便是碰上了,也說不上幾句話。我覺著他一直都挺傲氣的,似乎不太想娶我一個屠戶女,還私下同他說過婚事作罷呢。”



    謝徵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給他送過一對泥人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