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周澤期微怔, 他支起上身,把偏著頭躲的奚水又捏著下巴擰回來,“怎麼了?”

    奚水不罵人, 他只講道理, 有時候講歪理的時候,比罵人還髒。

    但周澤期仍然覺得新奇。

    奚水手腳並用地去推搡周澤期,周澤期猝不及防被踹了好幾腳,回過神來, 用不會弄疼奚水的力氣把奚水壓在身下, 奚水氣喘吁吁,他平時在舞團託舉的女舞者也就九十來斤, 周澤期一百六七, 不是一個量級的。

    周澤期俯身親著奚水, 一邊親他一邊低聲問:“小溪?”

    “怎麼啦?說說看。”

    奚水平時逗梔子玩兒的時候也是這個語氣, 但周澤期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梔子說過話,梔子在他眼裡就是工具貓。

    “昨晚你那麼晚回來, 我都沒醒......”奚水的臉不知道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 “還非讓我哭。”

    周澤期看了奚水良久, 聽奚水嘀咕自己是怎麼逼迫他, 欺負他,讓他走投無路, 最後只能屈服......

    奚水說完,看著周澤期, 等著對方的回應。

    半晌過去,奚水看見周澤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 眼神也變得莫名幽暗黑沉。

    ?

    兩人都愣了一下, 周澤期沒忍住先笑了聲, 奚水大聲控訴,“你怎麼這樣?”

    奚水想不到詞罵人,掙扎了一會兒終於成功從周澤期懷裡逃走,腳都還沒挨著地,就又被抓了回來抱住,“我道歉,不該欺負你,不該在你正經說話時對你有想法。”

    周澤期道完歉,奚水瞬間就像被針紮了一下的氣球,“咻”地一下子就洩了氣,他抬手將周澤期的頭髮揉得更加亂,“對我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奚水仍舊持有疑惑,“為什麼,你一定要看我哭?”

    周澤期捏著奚水的髮絲,一根一根捋,耐心至極,“個人癖好。”

    “你的個人癖好是看我哭?”奚水茫茫然,嘴唇因為驚訝而微張。

    “不是。”周澤期低頭,唇貼著奚水的耳廓,喃喃回答,奚水怔了下,整個人在短時間內變得通紅。

    -

    婚禮定在五一,不僅邀請了雙方親朋好友,甚至還有當年高中大學的師長。

    正式舉行婚禮前的準備工作有許多,流程策劃這些倒不用兩個新人參與,但宴請賓客,禮服試穿,都需要再三向奚水和周澤期商議。

    顯然,周澤期很重視婚禮,他在兩枚只是顏色不同的袖釦上糾結了一個星期,在面臨一些公司內重大決策時都沒糾結這麼久過。

    伴手禮是交給婚禮策劃團隊和周澤期的秘書去溝通。

    周澤期有一個特助,兩個秘書,秘書分為生活上的和工作上的,特助是周氏秘書辦主任的兒子,比周澤期大七歲,剛從國外回來,履歷相當漂亮。

    只有這位特助叫奚水奚先生,其他人都叫奚水小名,

    生活秘書一位已經結了婚有了孩子的漂亮姐姐,叫劉梨,不到三十歲,辦事幹淨利落,她也是周澤期身邊最早開始接觸奚水的人。

    看見奚水的第一眼,她覺得對方可能不太好接觸,向奚水詢問一些婚禮上的需求問題時,有些小心翼翼,接觸沒一會兒,才發現對方單純又好說話。

    “婚禮主題使用的花,小溪想要什麼樣子呢?我這邊初步擬定了馬蹄蓮和鬱金香。”兩種花的花瓣都是直直朝上開的。

    奚水看了圖片,選了馬蹄蓮,劉梨發出哇塞一聲,“小周總也選了馬蹄蓮,說像您。”

    紙質請柬上也印著馬蹄蓮。

    “會到場的賓客名單我已經整理好了,等會我發給您一份。”

    之前初高中同學大部分都來不了,國內各地,世界各地,不過還是在同學群裡表達了祝福。

    奚水本來覺得婚禮只是走個流程,他和周澤期已經非常熟悉了。

    可到婚禮前一週,他卻突然開始緊張,面對著周澤期,也變得不自在。

    周澤期是在注意到奚水最近臉紅次數開始變多,才發現奚水的異常的,不僅愛臉紅,話也少了,一對視上就飛快把眼神挪開,回家也回得越來越晚。

    周澤期幾次想抓人沒抓到,主要是每當他想談談時,奚水就支支吾吾說自己跳舞好累,奚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所以也沒法去質疑。

    氣氛莫名變得詭異起來。

    周氏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們年紀輕輕的小周總,即將就要步入婚姻的墳墓,哦不,在聽見劉秘書對小周總未來那位先生的形容過後,他們覺得應該是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小周總應該心情很好才對,比如一言不合就漲工資,一言不合獎金翻倍,但想象中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不僅沒有喜氣洋洋,他們發現小周總的心情居然一天比一天差。

    具體表現為,一直和周象不對付但也能維持表面和平的小周總,站在走廊上罵了周象一句老傻逼。

    旁邊職員立即捂住了耳朵,但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就在前不久,小周總還笑嘻嘻地給周象送了請柬過去。

    婚禮前一天晚上,周澤期找了吳豐翼和孟科文出來,吳豐翼現在在周氏分公司營銷部當部員,他在這一塊領域很是吃得開,孟科文則在他哥的健身館裡當前臺,每月五千的工資,但他哥每個月給他的零花錢就有好幾萬,所以他也不缺錢,反而是他們幾個當中最閒的一個。

    三人約在市中心的一家小酒館,酒館客人寥寥,刻意放緩的金屬樂像極了後勁極大的酒精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