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又是一年臘月隆冬,駘蕩風雪。

    這年的雪出奇的大,氣象局幾次發出暴風雪天氣,出門需小心的安全警示,道路上不斷有鏟雪車駛過,兩側堆起了高高的雪堆,路人零星,幾個小孩兒在街頭堆雪人,臉蛋和手都凍得通紅。

    現已是年後,商店櫥窗上火紅色的“福”字仍舊貼著沒撕下來,光禿禿的行道樹都還掛著大紅燈籠。

    奚水剛過二十二歲的生日,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李婉芝和池秀忙活個不停。

    他還沒睡醒就就被拽起來,媽媽說她和池秀阿姨去找大師算過,十點二十到十點三十是個最吉利的時間段,在這個時間段領證的新人,一定可以百年好合,幸福美滿。

    舞團生活忙碌辛苦,奚水過年也沒休息幾天,反而還多了幾場演出,他不在家,周澤期也不可能自己在家待著。

    更何況,周澤期說過,奚水的每一場演出,他都會在。

    幾場演出結束後,舞團給奚水放了一週假好好休息。

    正好,已經二十二歲的奚水,可以領證了。

    李婉芝和池秀一起去找大師算過,奚水和周澤期天作之合,領證在今天是最吉利的。

    “要穿大紅色。”池秀抱出來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套在奚水內里加絨的白襯衫外邊,“到時候拍照的時候可以脫掉。”

    奚水把手伸進衣袖裡,“唔”了聲,“好。”

    李婉芝遞過來一個方形絨面的首飾盒,奚水接到手裡打開,是一根紅繩,墜著一枚玉珠。

    “周澤期也有,我和你池秀阿姨去求的。”

    李婉芝說完,身後臥室的門就咔噠響了聲,周澤期一邊打哈欠一邊走出來,他昨晚開了一個視頻會議,和那頭的幾個副總吵得拍桌子罵娘,到現在臉色都還不是很好看。

    周澤期學生時期那股桀驁勁兒隱匿了許多,額前碎髮比之從前略長,氣息從容散漫,雖然舉手抬足仍舊有著若有似無的傲慢。

    他去廚房拿了早餐,給了奚水一份,兩人並排坐,池秀丟給他一件同樣是大紅色的羽絨服,“穿上。”

    周澤期的衣櫃裡從來沒出現過這麼豔麗的顏色,他往奚水看去,發現奚水已經穿上了,紅色顯白,羽絨服裹著奚水像裹著一枝雪白的梅,冷清的眉眼被染上幾分煙色來。

    奚水咬著周澤期遞過來的蛋白,聽著李婉芝和池秀一直在談論到時候婚禮怎麼怎麼辦,聽了會兒,他扭頭看著周澤期,“你想什麼時候辦婚禮?”

    周澤期還沒反應過來,奚水接著說:“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想要的婚禮。”

    周澤期咬著蘋果,點了點頭,示意奚水繼續,看他還能說出個什麼來。

    “你想要草坪的還是森林,還是大教堂?”奚水問周澤期,“我工作這兩年,攢了好多錢,辦一場婚禮沒問題的。”

    “草坪吧,能裝的人比較多。”周澤期答。

    “禮服呢?還有酒席你覺得要不要請一個樂隊?”?

    “停,”周澤期叫停,“這些我早就找人定好了方案,你到時候選一套你喜歡的方案就行。”

    眼下要做的事情,應該是領證。

    用完早餐,兩人出門,池秀叮囑兩人千萬別遲,也別早,就在她從大師那裡算來的時間段完成。

    兩人的母親現在關係因為奚水和周澤期而逐漸拉近,池秀外向爽朗,李婉芝相對溫柔內斂,這一年,池秀跟著李婉芝學會了看話劇和舞臺劇,李婉芝跟著池秀學會了騎馬和打麻將。

    而奚不遙始終和周家的人不遠不近,客客氣氣,哪怕是和周澤期他爸,也說不上什麼話,週一僑反倒是想和新兒子他爹套套近乎,無奈對方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