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成晶 作品

第52章 鹹魚醉酒




    這是陸孟第一次暴露現代世界的一些東西,只不過她倒也不用害怕。



    因為秀雲和秀麗兩個婢女,覺得自己家的小姐喝多了,胡言亂語太丟人。不光把門關得緊緊的,還把門外站著的岑家的侍女攆走了。



    陸孟甚至還摟著秀雲跳了踩電門版的探戈。



    然後把自己折騰累了趴到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被秀雲和秀麗揪起來洗漱,陸孟的心裡又是一片豁然。



    隨便吧。



    像系統一樣。



    然後陸孟洗漱好,把自己收拾得特別精神,去前廳和岑家的人打招呼,一起吃飯。



    席間和她二舅舅說話的時候,發現她二舅舅眼下青黑,明顯沒有昨天看著有精神。



    還感嘆了一番,純臣不好做,這麼大年紀了還熬夜處理公事啊。



    殊不知岑戈是因為等建安王妃等了半夜,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派人去看建安王妃是否睡下的時候,又聽聞下人來報,自己的二兒子自作主張,把建安王妃引去了涼亭。還被建安王的人給發現了。



    後半夜直接徹底失眠了。



    他倒並不怕和建安王對上,但總不應該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和建安王妃牽扯不清這種事。



    而且此舉勢必會連累建安王妃。人家對岑家有恩,結果岑家還沒等幫上忙,先把人家拖下水了。



    岑戈心裡火燒火燎的,一大早已經罵了岑溪世一頓。仔細詢問了岑溪世,是不是對建安王妃有不軌之心。



    後來岑溪世再三保證並沒有,岑戈才稍稍放心。結果岑溪世又說,如果建安王妃和離,他願意娶的。



    岑溪世的原話是:“左右世間也無我喜歡的女子,娶誰都一樣。”



    岑戈想讓人動家法來著,但是礙於建安王妃還在府中,不好搞太大動作。



    然後再陸孟吃過了早飯,提出要離開岑家的時候,岑夫人想要挽留,被自己的夫君看了一眼之後就沒有開口。



    這是真的留不得了。



    陸孟也根本不想留了。吃完飯讓人收拾東西,待上了岑夫人給她準備的回禮,然後就被岑家的馬車送回去了。



    岑秋書來送陸孟,一路上非常的惋惜。小姑娘什麼都不懂,跟陸孟沒呆夠,還讓陸孟去他們家過年。



    陸孟摸了摸岑秋書的腦袋,說到:“你就保持現在這樣,挺好的。”



    傻乎乎的不諳世事,無憂無慮。是陸孟追求的理想生活。



    到了將軍府門口,岑秋書還是有些不捨得。她是母親最後一個孩子,生了她之後母親就再也生不了了。



    雖然在家中格外的受寵些。但其他的姐姐妹妹們,性子都比她穩重,沒有和王妃這麼聊得來。



    陸孟對她笑著說:“我就在將軍府,你無聊了就來找我玩啊。”



    岑秋書這才喜笑顏開:“好!我送姐姐進去!”



    然後她送陸孟進了將軍府,陸孟也禮尚往來給岑秋書看了她養的幾條胖魚,一匹烈馬。岑秋書嘖嘖驚歎,快晌午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岑秋書離開之後,陸孟身邊徹底安靜下來了。



    一安靜她才發現,她還是喜歡安靜。



    昨天還想留在岑家過年,現在發現回來了是好事。要不然年還沒等過完,她就要找理由回來,那樣才不好。



    短暫的熱鬧可以,長時間的熱鬧她真的受不了。



    陸孟躺在自己屋子的貴妃榻上,一邊看著話本子,一邊吃著好吃的。暖爐燻著,湯婆子抱著,赤著雙腳晃來晃去,日子別提多舒服。



    “二小姐,昨天晚上王府當中來人了。”獨龍並沒有進屋,在窗外敲了敲窗戶和陸孟說:“沒有找到二小姐,我瞧見他們朝著岑府的方向去了。”



    陸孟番話本子的動作一頓,換了個姿勢說:“我知道了。”



    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岑溪世這屬於典型的恩將仇報。



    陸孟現在對他那個濾鏡徹底破碎了,本來還覺得他長得挺好看,賞心悅目願意多看兩眼。



    現在一看不行。她果然不喜歡心眼子多的人。



    岑溪世心眼兒長得像個葡萄串兒似的,瘮人。



    而且陸孟想了想岑溪世在劇情當中暗中幫助原女主的事兒,看來作者沒有仔細寫感情線,應該是他們之間沒有感情線。



    岑溪世算一個原女主的軍師?



    那他這個軍師可真不怎麼樣,原女主還是到最後病骨支離英年早逝。



    陸孟又翻了一頁書,話本子上講的是富家小姐跟一個長工私奔。



    真想不開呀。



    以為低嫁男人就會愛你嗎?不是的。



    低嫁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白給。



    這年頭買的東西都不珍惜,白給的東西可能會炫耀一陣子,但珍惜的人少啊。捨棄的也容易。



    陸孟想象了一下自己,如果她是個婢女,她就拐一個少爺私奔。



    少爺要是不變心還能當苦力養活她,少爺要是變心了,直接聯繫人牙子賣去黑煤窯。



    當然了,在這個世界上哪有少爺和婢女私奔的?



    都是想不開的女子要跟男子私奔。



    比如這話本子裡的小姐和長工,如果長工不變心的話,那最後是一個柴米油鹽把小姐磋磨得不像樣的故事。



    如果長工變心了的話,那就是個恐怖故事。



    陸孟一直都是把這個世界上的情愛話本子,當成恐怖故事看的。



    所以烏大狗的愛情對陸孟來說,和鬼一樣。



    鬼這個東西就是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



    暴風雨前的寧靜,一下子寧靜了好幾天。



    眼看著臨近年關,城中各處全都掛起了紅燈籠,商鋪都能開到後半夜。食物的花樣也越來越多。



    陸孟很想上街去逛一逛。可惜她這個虐文女主的體質,在現在風雨飄搖的皇城當中就是個活靶子。



    所以她就只能操控獨龍去逛。然後等到獨龍回來讓獨龍給她描述,街上有多熱鬧,好吃的有多多。



    獨龍每天都帶著些許銀錢,在城中各處逛。現在城中所有的小吃他都知道,比較出名的那幾個鋪子,裡面的招牌他比小二還倒背如流。



    將軍府也採買了不少東西。陸孟雖然沒能親自去,但是每次買東西回來,她都會很積極地上前去拆油紙包,或者是其他的包裝。



    將軍府掛起了大紅燈籠,這幾天葷菜又多了兩個。



    其實過不過年對陸孟來說都一樣,她每天吃得都像過年。仗著自己這身體年紀還小,為所欲為!



    陸孟吃得有點上火,暖爐烤的也太甚,嘴裡破了,又得喝瀉火的湯藥。



    眼見著臘月二十九,將軍府內到處貼滿紅,大多都是將軍府內巧手的婆子們自己剪的。



    有一些上面是萬馬奔騰,還有馬上騎著士兵的那種,看上去氣勢磅礴。



    陸孟也嘗試著剪,剪得亂七八糟。



    最後陸孟學會了剪喜字,這個東西簡單。



    剪完的喜字兒貼得到處都是,看上去活像是將軍府內有了什麼喜事。



    陸孟晚上讓獨龍給她從文華樓抱回來一整罈子梨花白。



    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幹,躺在床上繼續看書。一邊看書一邊喝酒,下酒菜是辛雅送來的她親手做的一些小吃。



    果然那個長工變心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連衣服都洗不乾淨。



    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沒了錦衣華服朱翠滿頭的裝飾,富家小姐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甚至沒有隔壁小寡婦有韻味,長工又看上了隔壁的小寡婦。



    陸孟一邊看一邊嘖嘖嘖,一邊喝酒。這個世界可以名正言順地賣很多書,沒有尺度可言。所以這本書長工跟小寡婦偷.情寫得還挺香?



    陸孟有點喝醉了,心口也像岑戈一樣火燒火燎的。不過跟岑戈那個燒的原因不一樣。



    陸孟晃著小腿,有點燥熱。



    正琢磨著有什麼東西趁手能夠疏解一下,就突然聽獨龍又在窗口上說:“建安王來了。”



    陸孟本來醉眼迷離,聞言一激靈,整個人都精神了。



    暴風雨終於來了嗎?



    陸孟還以為寧靜了這麼多天,烏大狗是在蓄力呢。



    也沒聽說岑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岑溪世還好好的活著。陸孟猜測在這個勢力漩渦卷得正歡的時候,烏大狗是不太敢和岑家對上的。



    那就只能來折騰她了。陸孟早就做好準備了。烏大狗肯定是跑來跟她咆哮一通,說不定還像那天一樣威逼利誘什麼的。



    反正陸孟死豬不怕開水燙,燙一遍還是燙兩遍她都是個死豬。



    而且陸孟有了上次那件事之後,這一次烏大狗不管說得多難聽,陸孟都會當他是狗放屁的。



    聽獨龍說完,陸孟坐在屋裡等一會兒,盤膝打坐,做了一個太極拳的提氣和壓氣的動作。



    快過年了,這次就不打他了。



    不過等了一會兒之後還沒聽到動靜,陸孟敲了敲窗戶又問外面:“人呢?”



    獨龍頓了片刻說:“人在大門外,上次王妃不是說無論如何要把他攔住?”



    “讓他進來吧。”



    陸孟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呀。



    獨龍腳步聲遠去,沒多久又回來了。



    對陸孟說:“王爺他不進來。”



    獨龍似乎有些猶豫,又說道:“王爺說他不是王爺……他問小姐還記不記得,盛夏時節文華樓花船之上,為你撫琴的琴師。”



    陸孟眼皮一跳。



    獨龍聲音磕磕巴巴,有一點難以啟齒似的:“他說他……他說他給自己贖了身,現在無處可去,當初王妃……”



    “當初小姐說……跟了小姐,不會虧待他。他來投奔小姐了。”



    獨龍感覺自己嗓子癢得厲害,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喉嚨,這才把最後一句話說了。



    獨龍不知道他現在的這種感覺叫——腳趾摳地。



    他說:“王爺……不對,是琴師,他問小姐當初……床上說的話還做不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