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Act.18 Prodigal Son·浪子

 “我就是上帝的化身!是神靈顯聖!”

 “我為鐵道和boss做了那麼多事!關押那麼多的罪犯!創造那麼多的財富!是我為你們打開了一道幸福之門呀!”

 從電話的另一頭——

 ——傳出了boss非男非女好似幼兒的聲音。

 “勞倫斯·麥迪遜。”

 教祖:“boss!boss!boss!您終於願意應我一句了?”

 boss:“你是個人才。”

 教祖:“沒錯!沒錯!您願意接納我?我就知道!您絕對不會讓珠玉蒙塵。”

 boss:“停一下。我接這通電話的原因,主要是為了讓你認清現實,好好想想人生中最後一段時間該如何度過。”

 “什麼意思?”勞倫斯·麥迪遜臉色劇變:“傲狠明德...你真的打算放棄我?”

 boss:“我聽前線傳來的戰報描述——你的魂威確實很美,非常非常誘人。但是我仔細想想,如果沒有別人造出來的大門,讓你親自從這尊大理石凋塑的臂腕中穿過,讓[天國之門]將你的肉身送去遠方,恐怕你會立刻陷入[死門],和靈魂失去聯絡。”

 勞倫斯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他曾經確實這麼做過,在生死存亡的危難時刻,不利用其他媒介,直接鑽進天國之門的懷抱中,整個過程非常驚險。抵達目的地時,由於靈體還滯留在門扉的另一側,失去靈魂的肉身幾乎痴傻了好幾個小時才回到人間。

 “這不是捷徑。”boss如此形容:“這是一條[死路],如果沒有工匠為你製造大門,如果沒有別人的血汗,又怎麼會有你的天國?”

 勞倫斯大聲辯解著:“boss!我有用!我還有用!如果沒有我...”

 傲狠明德打斷道——

 “——你在黑德蘭留了多少哨兵?讓他們開始行動吧。儘管試一試,看看這些罪犯能給我帶來多少麻煩?我會顧忌這些嗎?你想威脅我?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本嗎?”

 此時此刻——

 ——除了青金衛士與遊騎兵團的千人武裝力量,從黑德蘭房頂升起的太陽似乎永遠都留在了這片沃土之下。

 這位薪王忠心耿耿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授血的怪獸無法逃去陽光普照的土地。

 “我能給你帶來財富!”勞倫斯緊張的說:“我知道你要什麼!更多的元質!更多的錢和權力!更多的土地!對嗎?”

 boss:“不,我在乎的只有人。”

 “你要人?”勞倫斯略加思索,又立刻改口:“我也可以當人!我也可以愛人!神自然是要慈愛世人的!對!你說得對!”

 boss:“什麼叫你[也可以]?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也可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我可以廢除勢力,拔掉羽毛,我可以溫順馴良。我能...”勞倫斯說到一半突然愣住,卻有種鑽心剜骨的痛。

 ——在出讓權力和土地一事上,這種痛苦幾乎根植於他的靈魂中。是絕不能讓步的事情,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似乎搞錯了什麼...”boss語氣充滿森然殺機,從奶聲奶氣的小孩子,變成低沉穩重的男青年,它想用什麼聲音去說,便換做另一幅口吻:“勞倫斯·麥迪遜,你認為農神為什麼是農神?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強大神力嗎?是他生下那麼多的子嗣,其中有個孩子叫朱庇特,後來在希臘神話裡當眾神之王,農神是他為父權作追封所造的諡號嗎?”

 勞倫斯的腦袋頹喪低落的垂下。

 boss卻激烈高亢的敘述著神話的基本規則。

 “只有無數的人們去耕作,去勞動,才能創造財富,財富之源不是土地,是人本身——是人類創造了農神節日,如果你要用名畫來自比農神,那就得接受自己的命運。你吞下的不是血肉至親。是無數個受你殘害,同樣在這片土壤出生長大的兄弟姐妹。”

 boss又講起它災獸眼中的世界。

 “我們的母親從來都只有一個,從來都只有這片土壤,是碳水化合物與基因塑造的血肉機器。為了不變成基因的奴隸,為了不活成機器的模樣,才誕生了那麼多的靈慧與愛意。才有那麼多的禮儀與規矩——

 ——勞倫斯·麥迪遜,逃吧!接著逃!你不配死在這間博物館裡!這裡匯聚了智人歷史中無數顆璀璨明星的靈魂作品!

 ——你想浪子回頭?做什麼美夢!”

 ......

 ......

 [part·大難臨頭]

 繼續跑!

 別停下!

 勞倫斯慌不擇路,失去了財富的法門之後,他毫不猶豫的朝著二十八區的門扉逃跑。

 撞開大門的瞬間,他感覺一身輕鬆,放下了多年積蓄,有種不破不立再次破繭成蝶的爽快。

 寧被人妒,不受人憐!

 這便是勞倫斯的想法,他無法接受boss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彷彿坐在王位上的人本該是他!

 陌生也熟悉的環境讓他呼吸順暢,此處是一家餐館二樓的冷庫,位於二十八區霧凇峰自然保護區的無名村莊,往北是交通署樞紐四通八達,往南便是另一個癲狂蝶聖教的聚居地,能與其他血蝴蝶同胞聯絡。

 霧凇峰自然保護區也是h16t致幻劑的原產地,勞倫斯心中起了綺念——如果能拿到此類道具,哪怕遇上一兩個閃蝶單位,也有正面作戰的能力。

 他匆匆忙忙往餐館前廳走,和前臺夥計打過招呼,亮出小兄弟會的袖章,正準備取走神龕香爐下的鑰匙,從保險櫃裡取些藥品來防身。

 一個陌生的黑髮男子按住了勞倫斯的手。

 文不才:“看來你就是教祖了。”

 那一刻,勞倫斯只覺得詫異莫名,驚訝萬分——

 ——他本想著傲狠明德放了那麼一通狠話,或許兔子洞的其他出口早就有人蹲守,可是二十八區的餐館裡外見不到任何車站的兵員,連管事小工都沒換過人。

 眼下這個莫名奇妙的男人,為什麼知道他勞倫斯的真實身份?他是vip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