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3 Empty Heart·心空空
前言:
痛苦是性格的催化劑,它使強者更強,弱者更弱,仁者更仁,暴者更暴,智者更智,愚者更愚。
......
......
[part2·第二回合]
“我需要能量...”
致幻劑的影響之下,維克托的雙腿是傷上加傷箭過留瘡。
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敏銳的大腦活動和奇異的五感體驗幾乎掏空了她的體力。
那種感覺就像是剛剛熬完夜的工人,從廠房來到隆冬或早春的寒風中,哪怕穿再多的衣服,也會感覺到冷空氣往骨頭裡鑽。
不帶任何邏輯的物品位移,從四面八方接踵而至的聲光刺激。
這些異常景觀會掏空人的心智,消耗人的注意力,致使腦活動變得頻繁敏感,與vip特約茶室的精神元質核驗環節一樣,是很離譜的聲光刺激。
此時此刻,維克托感覺非常飢餓,非常非常飢餓。
對於她來說,寫作從來都不是什麼腦力活,而是體力活。
“喂!如果你繼續對我使用魂威攻擊,恐怕我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她似真似假的威脅著浦西——
“——難道你就沒有親自動筆寫故事的經驗嗎?”
浦西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是維克托老師的忠實讀者,優秀的作品激發人的創作欲,而浦西小妹也經常寫讀書筆記。
大衛女士說得沒錯——
——在這種失真的環境下,如果維克托不吃東西,不去維持體能,根本就無法支撐創作所需的體力。
文字需要凝練筆法,投注感情,代入故事裡的角色,跟著他們或哭或笑,哪怕是仇恨,恐怕作者便是在紙筆之前恨得牙關緊咬怒髮衝冠的那一個。
這一切思維,這一切靈感,都需要充沛的體能支撐。
可是真的要把食物餵給維克托嗎?
當這隻閃蝶重新恢復體能,會發生什麼變數呢?
“我的[地獄鄰居]沒辦法對維克托使用精神控制的精密操作,雖然她的魂威不能離體傷人,但她的元質,她的領土範圍內,僅僅靠著這一盒磁帶,根本就沒辦法操縱這個探王者的心智——這便是維克托老師的精神元質,哪怕餓得奄奄一息了,她依然是不可戰勝不可征服的。”
浦西沉聲唸叨著,要反覆強化印象,來記下這些重要的信息。
“如果摧毀她的肉身呢?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只想要她改寫一個結局,僅僅是改寫一個結局。要是她連筆都拿不起了,這才是最糟的事情。”
她滿臉狐疑,稍稍往外走了幾步,似乎在觀察維克托老師的反應。
浦西明白,此時此刻這個躺在床榻上的女人不是什麼虛弱的貓咪,她是一頭負傷的獅子,只是在假寐。
維克托能清晰的感知到浦西·裴迪南的靈壓,要是離得遠了,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這樣取來一些食物,往食物裡繼續添加h16t,接著封印她的魂威吧——浦西如此想著。
兩個小時,這是她與杜蘭約好的時限。
如果兩個小時之內,維克托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桉,寫不出一個滿意的故事,是一丁點起稿的誠意都看不到——這個探王者必須死在這裡,不能留任何活口,不能給教祖帶來任何麻煩。
否則死掉的人,就是她浦西·裴迪南了。
正當浦西吩咐手下去準備飯菜的時候。
她又細細想著,要是維克托把故事寫完了?順遂她的心意,將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把所有懸念都收尾完結。
——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呢?
這個大作家如今來到小兄弟會的紅糖廠,這裡每個月的產值在四百萬左右,按照買兇殺人的算法,把她浦西的腦袋砍下來四十多次都不夠賠給教祖。
在這個時候,浦西內心表達出了強烈的不捨。她鼻頭一酸,莫名奇妙的流眼淚,緊接著便狠下心來,準備往飯食的贈飲中倒迷幻藥。
“不可以喔!不可以!”維克托喊道:“不可以給我下藥——浦西!”
看起來浦西好像有的選,能決定維克托老師的生死。
其實她沒有任何選項,在得到h16t這種神藥之後,她只能選擇一錯到底,只能繼續把這條惡魔之路走下去。
“很遺憾,維克托...”
維克托老師說:“我感覺到了一種悲慼苦澀的靈壓,讓我猜猜,是你在為我流淚嗎?你必須殺死我,絕不能留活口。當你意識到這件事之後,你這頭鱷魚居然也會流淚?”
“以後沒有故事看了。”浦西掩面而泣,坦然告知:“總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當飯食端上伴床長桌,維克托率先拿起餐刀,眼神堅定的威脅道:“那麼現在我們來到了公平對等的比武當中!浦西·裴迪南!”
在意識到餐具也可以作為武器使用時——
——浦西小妹的眼神失焦。
她想護住身上的要害,勐然退開兩步之後,卻想起自己強悍的授血之身。
倒不是她的判斷力出現了缺憾,而是大衛女士身上迸發出來的勇氣實在過於驚人。
那種神態絕非是受制於人,雙腿殘廢魂威失效的弱者,而是勝券在握咄咄逼人的強者。
“你利用我對讀者的關愛之心,以此來攻擊我,餵我喝下毒藥,得到了第一回合的勝利,我根本就無法辨出你的真身。”維克托信誓旦旦的說著:“因為你對作品的愛,對文字的熱情,對故事本身的執著征服了我——這些東西絲毫做不得假,在與我初次見面時,沒有任何私心。”
餐刀在指尖旋轉,從拇指傳遞到尾指。
緊接著在大腿動脈處留下一道狠厲的傷口。
血液往外噴射,飛濺到浦西的臉上,映出她驚愕的表情。
“這是我給自己做的末日警鐘。”維克托如此說:“在我的血流光之前,我必須完成這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