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何必勞煩明日我

他做不到如屈舜華之闔天那般,直接封住整片空間。但在毫不吝惜力量的情況,以狂暴的力量傾瀉,可以做到一瞬間將劍意範圍內的所有空間都擊碎。

空間都碎滅瞭如何利用空間的力量逃遁?

什麼空間摺疊、空間躍遷,都成無根之水。一幅畫卷失去畫布,縱有生花妙筆,又何能描繪江山?

但姜望這志在必得的一劍落下。

那幻光竟還是流散了,鰲黃鐘也消失在光裡。其時也。

整座海巢仍然喧囂於戰火,人族大軍殺上海巢,四處逐殺海族。四處金鐵交擊、血光飛濺。

唯獨這一片空間裡漫天飛雪,青衫帶劍人獨立,竟顯寂寥。

卓清如走進這這幅雪景裡,那圓睜的、明亮得過分的獬豸之眼,也緩緩合攏,恢復成普通的樣子。

「如果我沒有看錯,他這不是空間的力量,而是藉由法器產生的虛實之間的遙相轉換。自器修之道徹底破滅以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強的法器誕生。鰲黃鐘所把握的,應該是傳說中的乾龍九幻大挪移盤',這也符合他的身份。」

鰲黃鐘藉以來去自如的根底,不是空間之道,而是虛實之道。這讓姜望一劍斬空的莫名躁怒,悄然平復了許多。

他問道:「除了證為王爵、稱為名將之外,鰲黃鐘還有什麼身份?」

「與這樣的天驕對決,你也不多瞭解一下對手嗎?」卓清如有些驚訝的樣子,大概很難將這個疏於情報的武安侯,和擊敗了鰲黃鐘的三軍主帥聯繫到一起:「他是海族皇主仲熹的血裔。」

可憐姜望才從妖界回來沒多久,就被齊天子一腳踹過來,中間休假也都忙著到處還人情。兵書都讀不過來,迷界的相關資料都沒有看完,哪裡抽得出時間去一一研究海族強者的情報?鰲黃鐘的名字都是臨時從部將嘴裡得知!

姜望並不掩飾,只道:「他不是我選擇的對手,但的確讓我看到了海族的底蘊。」又轉頭看向竹碧瓊,語氣有幾分嚴肅:「你剛才太冒險了,在迷界切不可如此。」因為對朋友的擔心,他連那句必帶的竹道友也省略了。

這種說話的態度,有幾分似青羊鎮舊時。

竹碧瓊表情淡然,只有眉梢微揚:「我很會逃的,他殺不死我。」

若非姜望口口聲聲以擒殺鰲黃鐘為目標。她實無必要親身穿入海巢,與鰲黃鐘正面對峙。

以外樓修為邀戰神臨,說白了就是引誘鰲黃鐘殺她,為姜望留下這個海族名將創造機會。

當然在人族大軍已經奠定勝局,姜望和卓清如隨時都能跟上的情況下,她有九成保命的把握。

但誰也不能說,她這不是一種冒險。

而且是於她本人並沒有什麼收益的冒險。

姜望一時不知何言,索性安排起軍務:「鰲黃鐘已經戰敗,此界再無阻礙。接下來就是溝通四鄰,真正建立起咱們的人族營地。具體怎麼做,方元猷同匡惠平商量著來,」

方元猷一聽自己侯爺好像又要當甩手掌櫃,不由得急了:「侯爺哪裡

去?」

「本侯實在不忍心讓鰲黃鐘自己走,打算送他一程!」姜望說著,又對卓清如和竹碧瓊道:「兩位要是沒有急事,不妨在這裡休息,也幫我看著營地。」

在說話的時候,他已經一步轉至一艘棘舟前,一拂袖將棘舟裡的軍卒都趕下去,自坐了前艙,點亮法陣駕此舟穿空而走。

只留下卓清如和竹碧瓊四目相對。方元猷同匡惠平面面相覷。

兩員部將雖是面面相覷,卻也無話可說,只能老老實實去做事。兩位大宗真傳則是莫名其妙地相視一笑。

卓清如道:「他還沒有走遠,我還可以幫你送一個問題給他。」竹碧瓊眨了眨眼睛:「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卓清如素手撫額:「幫他攻城還不夠,你還真打算幫他看家?」

「正好累了。」竹碧瓊說著,不自覺地側過頭去,

視野裡是一座戰場最後也最殘忍的畫面,成建制的人族軍隊來回掃蕩,海族方几乎已不存在抵抗力量。

眼前斬首的斬首、掃蕩的掃蕩、拆毀的拆毀....她感受到的卻是忙碌。忙碌不停的,像是在青羊鎮打工還債的日子。

「早還清了!」心裡有個怨毒的聲音這樣嘶喊。「還不清的.....」竹碧瓊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