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冢 作品

第二十五章情濃

    娶她這事。

    他早早的想過了。

    甚至每一個步驟,俱細他都考慮妥當了。

    可是臨到末,總打消了。

    為什麼。

    不是他不願意。

    是官家他不會願意的。

    官家怎麼可能將自個兒的帝姬交由到一個隨時都會反骨的人手中。

    而他的沉默,落在沈南寶眼底,卻是猶豫,是退縮。

    她心涼了半截,眼底的光風吹燈也似的滅了,“你不想了?”

    她趔趄著,向後退了一步。

    他忙忙攏緊了她,她的肩頭玲瓏纖巧,都佔據不了他半個手掌,但正正是這麼個肩頭的主人,卻佔據完全了他整個心臟。

    他就像是她豢養的猧兒,眼底心底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認準了,便是一輩子。

    他安撫她,“我沒有,我想。”

    這話多蒼白啊,多無力啊,一點都不能打消她的恐慌,甚至火上澆油,一氣兒讓她想起官家和聖人的感情,宋京杭對桉姐姐的感情,就是她對陳方彥的感情,不一如是的隨著時間變了,臭了,不堪回首了麼!

    她不要。

    她不想。

    她著急起來,“你母親說過的,你這輩子不能變心,你只能愛一個人。你愛了我,你這一輩子只能愛我。”

    她喪失理智了,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兒,胡攪蠻纏起來,扭著他,非得要他一個口頭承諾。

    光這樣還是不夠。

    她隔著一層迷滂滂的水霧去抓他的蹀躞帶,砣尾扣太緊又太重,找到扣帶的地兒,又抻不出來。

    她茫然地抓著,腰帶在他腰間勒出明顯的一道痕。

    是他們之間的邊界。

    蕭逸宸滾了滾喉嚨,嚥下心頭那不斷上湧起來的火,“你別……”

    他剛發出點音,就被她急吼吼搶斷了,“你從前滿腦子歪斜的時候,怎麼不想著別介別介,臨到我來卻開始了?”

    她說著,有滴淚顫了下來,她沒去拭,就只鼻尖皺了皺。

    這一皺,皺出一股嬌憨的風情。

    蕭逸宸沒忍得住的,湊上嘴去,吮吸著她頰上掛著的淚,但她掉了許多,頰上,眼梢,耳廓,頸窩……

    一點點往下。

    她又被他撈上了那空闊的案上。

    甫一坐上案,他猛地抽離了開,也因而,她清楚地看見了他額上的細汗,還有聽到他那粗重的鼻息聲。

    但他的嗓音很平穩,“我自制力沒你想得那麼好。”

    回應他的是,搭在他肩頭上的手,蛇一樣纏上來的——她的呼吸。

    頭昏腦漲的那個瞬間,蕭逸宸聽到她急凋凋的喉嚨,“不好更好,生米煮成熟飯,你就賴不掉我了,到爹爹跟前提親也有理有據了!”

    沒想到。

    小沒心肝的有了心肝,竟這麼叫人招架不住!

    蕭逸宸有些無奈,“你別鬧。”

    又笑了笑,打趣式的道:“往日那個把女子名聲看得恁樣重的你呢?怎得,養了幾日的寶寶,被它潛移默化了?”

    沈南寶默了默,聲音低下去,“我沒鬧,我只是受夠了這樣,總是這樣,好容易我們邁過這個坎了,卻還有下一道坎兒,一道一道,萬一有天我們邁不過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