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冢 作品

第十七章開國伯爵

    謝元昶是見多識廣的貴公子,卻也對這樣乾淨和善的姑娘有嚮往的好奇心,便忍不住和她攀談起來,“我與淵渟同輩,他叫你四妹妹,我也叫你四妹妹罷。”

    謝文倬皺了皺眉,心裡直意想堵住好友的嘴,卻又談不上為何來,只能拉長了臉問他,“你母親叫你去清河伯爺那賀喜,你怎來了這處?”

    謝元昶覺得他叨擾,敷衍一句,“賀完了,閒來無事便逛到了這裡。”

    然後又眼巴巴地瞧著沈南寶,俊逸的一張臉扮醜似的努了努嘴,“怎樣?四妹妹覺得如何?”

    沈南寶不免掩著嘴,噗嗤一聲笑了。

    一陣風襲來,颳著那幕籬兩片皂紗洞開,露出沈南寶那張沒有稜角的臉龐、俱是笑意的眉眼,迎著春光,明豔豔的。

    都道是半遮半掩,方能讓人遐想,引得美貌更勝一籌。

    但謝元昶覺得,這天生長得好看的,並不需要這麼多的襯托,單單這麼昂首站著,就能引得人側目了。

    天,莫名的熱了起來,燒得謝元昶兩頰發燙,他不由得打開扇子,徐徐搖著,聽她笑聲朗朗,“小伯爺都叫我四妹妹了,我要是不應,豈不是拂了小伯爺的臉面。”

    “來囉,來囉。靖水樓的香飲子來了,讓客官們久等了。”

    這話撂下,戴著六合瓜皮帽,徹臉紅光的酒博士端著托盤走到了桌邊,

    只見他手往腰上抹布一擦,便把兩盞菊花瓣雙耳玉盞分別放了上去,對著三人喜笑顏開,“二位小官人,小娘子,請嘗,要是怕涼,可等會兒子再吃,滋味照樣好。”

    沈文倬對於這個不速之客,不甚歡喜,不情不願地將那盞膏滋遞了過去,“不曉得你要來,便沒備你那份,你且將就著我這碗吃。”

    謝元昶並不介意他話裡的陰陽怪氣,接過盞,拿著瓷匙在晶瑩的膏滋上挖了一朵花出來,送進嘴裡,品茗似的,抿了兩口,“不愧是靖水樓的香飲子,果真好吃,我在麓山書院就惦記著這味道。”

    也不知道揣的什麼心思。

    大抵是害怕自己這個四妹妹被謝元昶俊顏和滑舌哄騙,又一如那些姑娘日日臨窗垂淚、睹物思人。

    沈文倬頗為拆臺地嗤夷一聲,“靖水樓的香飲子是好吃,不過,到底中規中矩了,不若那瓦市的,甜得嬌媚妖嬈,甜得回味無窮。”

    男人嘛,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

    瓦市那些奴奴,雖不及閨閣女子端穩持重,卻自有一股熱烈風情,對著過客也不懼拋頭露臉,伸展了胳膊,邀迎駐足,或買酒、或買香飲……

    她們那一雙眼能說話,一扭頭就是款款柔情,給足了男人對女人的無限遐想,就是見多識廣了女人的謝元昶也免不了被這些美奴吸引。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本來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

    但在沈南寶面前談論這事,謝元昶到底有些兜不住臉面,心虛地蠕著唇反駁。

    “偶爾路過,她們扯著我喝罷了,哪有你說得這般流連忘返,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母親,她眼裡連沙子都揉不進去,更何況這些不入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