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除夕夜的唱戲

 大家不忍於十阿哥的嗓子，都已三三兩兩的談起天了，以致九阿哥一出場時眾人均是一愣，只瞧九阿哥一副花旦扮相，金銀絲線繡著各色飾物的戲服穿在身上，臉上拿濃濃的粉彩畫著花旦妝，步步生蓮的走過戲臺，一眼一眸，顧盼生情，分明就是個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硬生生將席下坐著的一干女眷都比了下去。我倒吸一口冷氣，心裡暗自狐疑九阿哥莫非就是個妖孽麼，怎能生的這樣顛倒眾生呢？康熙倒是瞧得頗是高興，又對著一旁的宜妃娘娘嘆道，“老九這張臉，當真是難得，辦什麼想什麼，這要是走出門去，定要將京城的富家公子都引來才算罷。”宜妃娘娘沒說話，但是眼角笑意裡泛著的驕傲，卻是誰都瞧得出的。

 絡梵自顧自的一嘆，又對著挽吟道，“九阿哥若是生成是女子，哪裡還有我們的活路。”挽吟一直含著笑意，雙目不轉的盈盈望向戲臺上的九阿哥，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入她的眼睛，亦是落入了她的心底，她輕輕的道一句，“我終是知道，為何他練戲的時候決不讓我瞧了。”

 這一出《遊園驚夢》應當是最具看點的一出了吧，十阿哥永遠不在調上的嗓子和九阿哥那副顛倒眾生的面容，真是一種奇妙的搭配，康熙仍舊是愉快的打賞，眾人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迎來了第三齣戲。

 《武松大鬧獅子樓》，太子的武生扮相顯得他威風凜凜，倒是很有氣派，不過我倒是並不意外，太子的戲唱的也這樣好的，他自幼得康熙親自教導，自然事事都該拔頭籌。讓我意外的卻是平日裡那個溫潤如玉永遠掛著弧度剛好的微笑的謙謙君子八阿哥，搖身一變竟成了那放蕩風情的青衣扮相的潘金蓮，而三阿哥扮的奸猾無雙的紈絝公子西門慶也同他平素裡儒雅風趣的學者形象大相徑庭。康熙亦是眼前一亮，對著皇太后道，“朕還沒曾瞧過這樣的老八和老三，這些個孩子們，真是各個都有驚喜。”

 墨濘都有點兒不太相信，她擰著眉毛望著臺上的八阿哥，回過頭來對著我道，“蓂杺，那是胤禩麼？”

 我啞然失笑，對著她點頭道，“如假包換。”

 墨濘卻是盈盈望向舞臺上最終倒地的八阿哥，莞爾笑著，她的笑，那樣飽含著身底的愛意和情思，宛若夏日清新雨後甘甜掛滿湛藍天空的虹，是揚揚天地繾綣著情思的斑斕，我知道這就是他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