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二百一十回:風譎雲詭

    薛彌音步步逼近。

    她身上蔓延出一種可怕的靈壓,使得霜月君步步後退。彌音腳下的積雪以快得可怕的速度融化,變成溼漉漉的水,又很快蒸騰,冒出嫋嫋的煙。那些黑色土地裡的水分也被蒸發出來,呈現一種慘黃的顏色。在白煙的包圍下,她向這邊靠近。薛彌音的眼睛泛出了一種奇異的綠色,強大的、壓倒性的靈力從她體內噴薄而出。

    然後,它們轉變成妖力。

    “那些漂亮話,”她冷冷道,“誰還不會說了”

    此方天空化作濃墨重彩的黑,遮蔽了陽光,地面僅剩廕庇。她拔刀衝了過來,速度很快,比上一次還快。霜月君向一旁躲閃,她卻克服了慣性,以常人無法做到的方式再度襲來。腰間的脅差不斷地震動著,發出低沉的鳴聲,像是在不斷對霜月君發出提醒。於是,她遵從暗示拔出封魔刃,與那短匕兵刃相接。晴天霹靂,滾滾雷聲迴盪在雪山的上方,卻不知聲源,像是來自四面八方。

    青綠色的雷電閃過,天空下起黑色的雪。

    另一邊,魎蛇見焦慮的天狗有些疏忽,立刻鑽空子化出原型但很可能她本身就做得到,只不過剛才以前都是在裝慘罷了。它的獠牙泛著青光,陰森無比,猩紅的口腔連通了食道,粘膩地蠕動著,令人作嘔。就在這時,它用力齜牙,兩串毒液噴射而出,濺到天狗的眼裡去。天狗發出可憐的嚎叫,兩隻前爪無助地撲騰著,完全離開了魎蛇。

    它太大意了,稍有不慎,便被敵人乘虛而入。人面巨蛇從下方死死纏住它的軀體,讓它發出痛苦的哀鳴。那妖怪的臉說是人臉,卻像蛇一樣下顎骨完全脫臼,嘴再咧大些像是能將天狗生吞活剝。在它的下方還有一道可怕的裂口,像是被誰斬斷一半似的,從裡面也吐出一根猩紅的信子。加上人臉的嘴,共有兩條。可說是妖怪的臉,它分明又有著人一樣的眼耳口鼻。看來妙妙人類的身體幾乎完全與蛇妖實現了融合。她隨心所欲地支配這龐大的軀體,與天狗殊死搏鬥。天狗無法伸展翅膀,被死死鎖在地上,無法發揮自己全部的實力。兩方就這樣狼狽地扭打一團,天狗的毛與潔白的雪那樣相似,在空中紛紛揚揚,難分你我。

    但魎蛇的目的很明確她一開始就是為降魔杵而來隗冬臨早就意識到了這點。她不緊不慢地取出降魔杵,在遠處對它晃了又晃。蛇的眼中瞳孔驟縮,立刻脫離了天狗,朝著隗冬臨奔來。天狗的眼睛被毒液侵蝕,一時難以恢復,它無法判斷魎蛇的去向。再看隗冬臨,沒事人的樣子完全不像中過蛇毒。

    “你的力量,不過爾爾。”她這樣說。

    魎蛇被激怒了,它吐出信子,發出嘶嘶的示威聲,快速朝著冬臨逼近。它路過雪水消融的地面,留下深深的溝壑。隗冬臨一個箭步上前,一躍而起,魎蛇中間那裂口似的嘴沒能咬住她,她便落到了魎蛇的頭頂。她順著魎蛇嶙峋的軀體飛快地奔騰,像是行走在熟悉的小徑上一樣身輕如燕。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即便是妖怪也逃不過這個道理。隗冬臨確定了地方以後,並未使用降魔杵,便對此處一陣拳打腳踢。她每一下都是能打死人的力道,一副要命的架勢卻不妥協。每一次擊打,魎蛇的身上都會留下一陣白霜,下一次便凝固得堅硬,像被凍實了一樣,再下一次,就能打出裂口。不論兩舌怎麼扭動身軀,想要將她奮力甩下來,她都能憑藉靈巧的體術找到重心,重新站定,並在這個過程中順勢繼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