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一回:無追既往

    二者挨在了一起,嚴絲合縫,看不出是兩個部分拼湊起來的。他再試著把兩個組成給分開,卻不論如何都拔不斷了。白涯伸出手,從他手中拿過東西,用力掰,紋絲不動。

    “哎,你別又給撅斷了!”

    “這……跟熔起來了一樣。”

    白涯再遞回去,柳聲寒和霜月君也湊上來看,發現它果然就這樣輕易地凝在一起,沒有任何破綻可言。現在的它成為了與那把鑰匙一模一樣的降魔杵,只是作為法器,新的金剛降魔杵比它更加堅硬,靈力更加充盈。

    他們打量法器的時候,因為沒人說話,顯得格外安靜。四人這才發現,君傲顏不在他們身邊。當他們抬起頭,將視線從降魔杵上挪出來,四處掃視的時候,看見她不知何時來到了君亂酒的雕像之下。她抬起頭,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巨像,感到一種怪異的失真。她的手在堅固的石頭上摸索過去,腳下走了幾步,然後便站住了。

    君亂酒不知何時走過去的,但沒有靠得太近,生怕打擾這份安靜。父女間保持著三丈的距離,不再拉近。

    他們之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將軍騙了傲顏,傲顏也誤會了將軍,這沒什麼可說的。只是傲顏覺得有些頭暈,她被弄糊塗了,但也不知糊塗在哪兒。誤會解除、破鏡重圓、久別重逢,諸如此類的欣喜微乎其微,或許是在心中演練了太多次,當事情真的這樣發生時,一種不該有的習慣主導了情緒,讓她的心情變得麻木,表情變得僵硬。

    她看向君亂酒,覺得自己應該笑一笑的。她笑了嗎?冰涼如石頭的臉好像沒有拉扯的感覺。她又試著努力動動嘴角,卻不知自己究竟做出了一種如何可怕的表情來。這令一旁的幾個人都感到不適。

    君亂酒仍面無表情,只是腳下躊躇著,似要往前,卻始終沒能邁出步子。

    他終於露出抱歉的神情。

    “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搖搖頭,忽然這麼說,又搖了搖頭。

    君傲顏的嘴張開,僵了一會。接著,她嚥了一口唾沫,乾巴巴地吐出幾個字來。520

    “沒有的事。”

    此刻,白涯忽然走到兩人之間,頗有些不合時宜地打破了現在的僵局。

    “我沒有破壞你們爺倆敘舊的意思……但現在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首先,我必須先弄清楚一件事:外面那些修羅還在麼?結界還在發揮作用嗎?我們該怎樣突破重圍?他們的王已經死了——他們不會輕饒我們。而且憑現在的我們,我不認為誰還有力氣與他們廝殺。”

    “他們還在。結界也還在,我進來也費了不少力氣。我將矛頭帶在身上,最後用它才得以突破。”君亂酒恢復了先前那種老將的沉穩,“但他們不會輕舉妄動。我是八位要將中僅存的一員,按照修羅以武為尊的習性,我仍是說得上話的。”

    “這可不好說……您只是個人類罷了。”

    祈煥嘆了口氣。他轉過頭,去看君亂酒帶進來的那根長矛,忽然一愣。其他人看向了女王的雕像,也隨之瞪大了眼睛。

    長矛的矛頭沒入它前胸的孔洞之內,溢出黑色的、長長的痕跡。

    那是血嗎?

    石頭怎麼會流血?

    沒時間想這些了……緊接著,白涯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