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74章 自由



電流自頸部貫穿身體, 將影山步渾身的肌肉瞬間麻痺,他吃力地抬起手臂抓住了男人拉扯他頸上項環的手,倒並非是因為窒息而掙扎, 他實在生怕盛怒中的琴酒會將這內置了炸藥的脆弱項環直接扯斷。




“你想聽什麼?”青年唇邊帶著點譏笑,被迫仰起頭,喘著氣道, “我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 原來我竟然是你的狗,真抱歉啊主人——”




琴酒震怒中彎下腰將人拽起來凝視那雙不羈如狼的眼,只見到裡邊一片冷靜, 忽然又意識到這依然是青年的小花招。他的情緒瞬間冷卻下來,卻仍是被氣笑了。




“你是不是不捱打會死?”




影山步沒有回答。他終於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然後一手用力捏住琴酒手掌拖離項環,另一手抱住琴酒的腿部後側,同時抬起一條腿踩在地面向前邁,以肩將人用力向後撞去。




抱摔!




在影山步仍然年少時對琴酒用過一次,但那時他的身量與琴酒差異巨大, 連對方的重心都無法撼動,甚至被整個拔離地面。但現在他已經是成年人的體格,因此足以將琴酒摔倒——




只是琴酒的反應即便在暴怒下也極快, 完全沒有失去一絲一毫的理智。在影山步撲向自己的時候, 琴酒便下意識後撤半步, 然後伸出前臂攬住了青年的前胸, 直接將抱摔的趨勢格擋住。




青年到底吃了體虛且被電擊過的虧, 角力中很快被男人反手掀翻在地, 然後同一時間, 冰冷的槍口便壓在他赤.裸的前胸。




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彷彿影山步永遠學不會教訓似的,無論碰壁多少次都不會停歇,有一種愚蠢的堅韌。




當這種堅持用在了琴酒厭惡的地方時,他簡直恨不得把這長歪的小孩兒送回去重新投一次胎,一次不行就多送幾次,看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琴酒在這樣反覆的拉扯中竟然意外地平靜下來,因為他看明白了影山步確實失憶得實實在在,但並沒有被策反,大約只是一場意外。影山步目前對組織的認知也極為淺薄,在這個極道組織和宗教團體都能夠合法營業的國家,琴酒除了擁有槍支這一點顯得十分可疑之外,沒有露出任何其他的馬腳。




一言以蔽之,影山步哪怕是懷疑組織水深,也無法把這份疑心落實。




以琴酒對影山步的瞭解,如果對方當真對公安死心塌地,那麼不管被注射過什麼藥物,哪怕脖子上戴著炸彈,頃刻間就能把人炸得身首異處,也無法阻攔青年將此事告知公安。




而如果他僅僅只是失去了部分記憶,哪怕是最根本的那一段記憶,他對公安的歸屬感也不可能太強烈,此時大約仍然在半信半疑,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情況下,影山步會做出的唯一一種決定將與琴酒不謀而合,那就是:




等。




琴酒是等得起的,畢竟影山步每三個月就會來找他報道一次,根本跑不了。




影山步後腦撞在地面,眼前一片眩暈。




好一會才把氣喘勻,他剛想張嘴想說什麼,冰冷而堅硬的槍口便摩擦著牙關猛地捅了進來,強硬地將他口中染上嗆人的硝煙氣息。




“閉嘴。”男人的聲音冷酷得令人毫不懷疑下一秒就會開槍,“你再說一個字的廢話,我就打爛你的舌頭。”




影山步:




系統:




他叼著槍口,表情仍然很淡定,沒有任何普通人該有的恐懼或者是驚慌,幾乎讓琴酒以為影山步恢復了記憶——對白詩南而言,即便是琴酒將槍口對準他,他也不會相信琴酒會扣下扳機。而即便子彈當真射出槍口,白詩南也會認為琴酒有正當的理由,這理由白詩南全盤接受。




但下一秒,青年一手抓住槍口用力向外拔,便頃刻間打碎了這種幻想。




琴酒倒也沒有與他較勁,然後就聽到影山步咳嗽了兩聲,平靜道:“毛巾散了。”




毛巾?什麼毛巾?




琴酒目光一挪,原本不悅的表情忽然為之一頓。




他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睜眼時已經恢復成了那個無論何時都很冷靜的top killer,然後站起身,低聲道:“滾出我的視線。”




青年卻好像已經自暴自棄了似的,直截了當地索要道:“給我衣服。”




不管琴酒怎麼嫌棄影山步礙眼,最終的結果是影山步還是穿上了衣服——黑衣黑褲,略大,但不礙事,只是稍顯寬鬆。




見琴酒一副這些衣服被別人穿過之後必定要燒掉的厭惡,影山步心裡樂了,看來琴酒對叛徒的憎恨確實是極為強烈的,就算是對目前陣營薛定諤狀態的影山步也恨屋及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