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玄機

    楚歸坐在房裡等待包了他頭夜的客人上門,心中忍不住的鬱悶。

    今日的表演半分失誤也沒有,他敢說視覺效果比前生拿金獎時也不差什麼了,怎可能還沒吸得那人注意?

    他在腦子裡將安王的資料再捋了一遍。

    蕭祈,字無為,先帝幼子,排行老六,與他的死敵三皇子蕭祉同為貴妃江玩所生,蕭祉登基為帝之後,江玩晉升為太后娘娘,弟弟蕭祈則被冊封為一等親王,封國是富甲天下的膏腴之地錦州。

    只因皇帝與太后的溺愛,不捨得讓其就藩,定鼎城外給他建了老大的一座安王府,又將負責上都整體防務的執金衛交他手上,是個有錢有閒,又有實權的王爺,簡直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只是此人實在不堪重任,據說懶散成性,文不成武不就的,手無縛雞之力不說,還把個貪花好色之名弄得舉國皆知,就連自己應盡的職責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執金衛八所十六鎮,百來位大大小小的兵頭,估計能有大半連這位的面都沒見過。

    想到這裡,傳聞中的這個人,與他見過兩回的那個桃花眼,實在有些匹配不上啊。

    楚歸覺得,這裡面說不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環節,要不然,他的違和感不至於這樣強烈。

    胡思亂想之間,客人進了門,楚歸定睛一看,原是頭一天入春草堂時撞上的那個矮胖石墩子。

    他連起身相迎都懶得做了,反正又不是真的想要做個小倌,也不在意這客戶滿意度與回頭率什麼的。

    再說了,這人的高度和自己此刻坐著的高度也相差不多,真要站起來迎接,那就不是歡迎而是示威了。

    愛答不理的略略點個頭,提起酒壺給對面的杯盞斟滿,已經算是應付完事兒,楚歸半撐著下巴,又開始琢磨自己的問題。

    他這幅怠慢的姿態,擱在別的小倌身上,周大官人必定早就破口大罵,可如今卻中了邪一般,渾然不覺,甚至覺得勞煩天仙動手斟了酒,他還有些受寵若驚。

    安靜了一小會,周大官人開始沒話找話說,他畢竟是做生意的,口才很是了得,把他那幾十間綢緞莊的經營之事說

    的妙趣橫生,楚歸也終於分給他幾分注意力,不時“嗯”“哦”的配合著點個頭,一晚上的時光很快就打發過去了。

    到了告辭的時候,這個以南風館為家的花中老手,竟然面色微紅,扭扭捏捏的告了白,說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他,又拍著胸脯保證,等到他梳攏之時,一定會出到最高價,絕不會讓他旁落。

    那小心翼翼而又萬分認真的架勢,倒跟個清純未經人事的少年一般。

    楚歸把他當做前世那些粉絲們,扯出一臉營業笑容,懶懶的擺擺手,終結了他小倌生涯的頭一次包夜服務。

    隔天一覺醒來,昨夜再次勾搭失敗的鬱悶並未消散,楚歸對得了花魁之後的事情突然開始沒了把握,眼瞅著安王那樣子,怕是真的不行了,鋼管舞都收拾不下的男人,絕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其他的出路也需要再探上一探。

    他簡單謀劃了一圈,將伺候的小廝果兒叫了進來,說是昨夜太過興奮又太過勞累沒能入睡,此刻要好好的補個眠,讓他在門外守緊了,不得吩咐不要讓人進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