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疏忽

    接下來的兩天, 兩人雖然已自然而然同寢了,卻沒機會打上什麼照面。

    蕭祈那邊不知進度如何,又是怎樣整肅執金衛的, 總之每日忙碌到深夜時分,他早已入夢的時候方才回來,朦朦朧朧中能感應到輕手輕腳摸進被窩的動靜,可也就清醒了這麼一瞬,又耐不住的再次睡著。

    早上醒來的時候, 隨口搭上幾句話, 人又匆匆忙忙的走掉了。

    當然, 他其實也沒怎麼得閒, 舞姬班子那邊排演照例得花些時間,他那些面膜美容的妙處也終於傳到了宮裡, 奉旨於下次覲見時供奉。

    既是要入宮的東西, 自然不能像現在那樣實用為主, 至少得好好裝飾一番,包裝瓶包裝盒什麼的,也費了好些功夫,把趙成折磨的快要得了選擇恐懼症, 方才滿意的點了頭。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意外的小麻煩上門, 宗正蕭衍之孫,輕寧侯府的小世子, 蕭沅。

    小傢伙被他上次飛上飛下的本事迷住了,就想尋個武藝高強的靠山傍在身邊,回去後先在自家侍衛堆裡尋摸了一回,哪哪的看不上, 這個跳的不夠高,那個長的不夠好看,於是見天的鬧著要到安王府找人。

    侯夫人被他纏得無法,只能派人打過招呼,求了蕭祈的同意,送過府來玩耍幾天。

    本想著小孩子熱度,離家一兩天的立刻就受不了了,沒想這孩子卻不是個戀家的,反而像出了籠的野鳥,快活的不得了,成天嘰嘰喳喳圍在楚歸身側,鬧著要拜師學藝。

    楚歸萬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管了閒事,卻招惹了這樣的粘人精,拜師什麼的,他絕對不會答應,大仇未報,他又有病在身,哪兒來的功夫教導旁人?

    可即便不論這孩子與蕭祈的堂兄弟關係,就他這雙肖似兜兜的杏仁眼,飽含期待的那麼一望,卻也讓他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只好撿了個最基礎的入門樁功,粗略與他講過一遍,任他胡亂的站上一回。

    這一晚,蕭祈終於回來的早些,與他前後腳到的還有阮紀行。

    書房裡,人利索的在桌邊坐下了,半趴在小几旁的楚歸放下筆,將剛才隨手畫的思維導圖摺好,眼碌碌的盯著阮大閣主。

    雙方已經見過多次,他也是除蕭祈外最瞭解自己身份的人,但和前幾次比較起來,這次見面,讓楚歸莫名有了些被審視,甚至被排斥的感覺。

    這位總愛扎著頭巾的文士,連連撇了他好幾眼,又安靜的等了許久,見主子沒有絲毫反應,只能張了口,開始簡報。

    可這簡報也就簡明的講了講江淮仁與萬豐寶的近日動向,然後便停了嘴,沒再繼續下去,眼神直直的看著楚歸。

    楚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兩人的消息但聽無妨,其他的,就不要肖想,互惠互利的臨時聯盟而已,絕不代表他已接受自己入了安王府的核心陣營。

    蕭祈也看明白了,本想開口催促,念頭多轉個彎,又怕小歸對這些繁雜的朝堂中事毫無興趣,也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了小几旁的那位。

    楚歸自覺的很,當下表態道:“其他的與我無關,我就不在此旁聽了,只是,阮閣主,這二位在朝中的動向清清楚楚,私底下呢?近幾日可有什麼異常?比如萬豐寶,他家中就沒有爆出什麼強賊刺客闖入的新聞?”

    阮紀行果斷答了:“沒聽說。他才在上都立府不久,咱們的人還沒能安插進去,只能先收集些半真半假的流言蜚語,再多給我些時日,很快就有機會的。”

    想了想,又接了一句:“要說八卦的話,昨兒倒有一個,萬豐寶看上了春草堂的頭牌小倌白芷,說是今日要湊齊三千金將人贖買了,眾人這才知道這位新上任的車馬大總管,居然是個好南風的,日後,怕是不少人要走這個路子,進獻美人以求達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