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眼鏡娘 作品

第277章 第 277 章

    所以他們三都聞到了?

    正想著,大直男方有德已經說了:“第一天來時和村長有些距離還沒發現,今天聞到了一股非常腥的臭味。”

    村長臉上的笑意一僵。

    慧心並不想讓女性面子過不去,可惜面前這人滿身罪孽,萬死難贖其罪,不需要這麼點面子。

    “或許是常年害人吃人帶來的孽障。”

    聽到這,知道他們幾個調查到不少內容,村長沒了笑意。

    那張蒼老如橘子皮的老臉上沒了笑容,在早上初升陽光的照耀下都感受不到半絲暖意,愛兒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村長:“你們查到了多少?”

    “那就要看你想聽多少了。”都到了這個地步,蘇雲韶也沒想隱藏,“你是想讓我從兩百多年前顧家村分食敖可心和她兒子說起,還是從四十多年前,你把自己的曾曾曾孫女陰時女顧愛兒送給顧長澤說起?”

    她說話的同時,朝村長和愛兒分別打了一道真言符。

    愛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個陌生女人在說什麼?

    村長愣住了,竟然已經調查到這個地步了嗎?

    “你們是誰派來的?”

    “誰派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那個被你親手送離長壽島的曾曾曾孫女,究竟是怎麼被你的親兒子害死的嗎?”

    “病死。”村長堅持道,“她是病死的。”

    蘇雲韶:“何必自欺欺人呢?陰時女的身份註定她一旦落在顧長澤手裡必定會不得好死,但你恐怕想不到你的親兒子,把你的曾曾曾孫女丟進棺材裡,用無數人血祭她,把她的靈魂鎖在身體裡變成了一具血屍,成了一個非人非鬼非妖的存在,各界都不收。”

    村長呼吸急促,嘴唇哆嗦,拄在柺杖上的雙手顫抖起來,“不會的,他不會這麼狠心的,他只是需要陰時女生孩子而已!”

    蘇雲韶四人和妖精鬼使們都驚呆了。

    不是驚呆於村長竟然如此自欺欺人,認為顧長澤害了那麼多人還會放過一個曾曾曾孫女,而是驚呆於村長的猜測與做法。

    曲蕪華不可思議地質問道:“所以你覺得你的親兒子和你的曾曾曾孫女結合生孩子是沒有問題的?你腦子壞掉了吧!”

    愛兒似乎知道了什麼,著急地問:“你說的是我的二姐嗎?”

    曲蕪華點了頭,“她一出生就因為陰時女的生辰八字,被村長送給了顧長澤。顧長澤把她交給一對夫婦撫養,日日監視,到了時日就弄死,死後二十年一直被困在屍體裡,葬在墓穴下,差一點點就成了顧長澤的工具。”

    愛兒不敢想象自己的親姐姐居然經歷了那樣可怕的事,又氣又怕,“那我二姐現在呢?”

    這個曲蕪華就不能說了。

    她問村長:“你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能吃,區區一個曾曾曾孫女被虐待至死,肯定不會心疼吧?午夜夢迴,你可曾夢到過那一個個可憐的孩子?”

    村長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雲韶摸了一下雷擊槐木手串,敖可心從手串裡鑽了出來,顯現在村長面前。

    “顧玲花,你可還記得我?”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村長緩緩抬頭,入眼的是個梳著古代髮髻穿著古代衣服的女人。

    她的眼睛沒有全瞎,只是不太好用,眯著眼去看,看清那人是誰的同時,驚駭地倒退幾步,尖叫道:“敖可心,你沒死!”

    蘇雲韶:?

    這個反應像是不知道顧長澤復活敖可心的事。

    敖可心覺得奇怪,向前一步逼近村長,用帶著炫耀意味的語氣說:“怎麼,顧長澤沒告訴你,他在海底為我建了一所宮殿,讓長壽島年年月月送祭品,就是為了復活我嗎?”

    村長倒吸一口涼氣,柺杖都沒拿住,顫顫巍巍地站在那,像是一個被兒子拋棄的可憐母親。

    可是在場的人妖鬼除了愛兒,誰都知道這位母親曾經做下過多麼可恨的事,對她生不出半點同情。

    村長不信:“他為什麼要復活你?他的本事再大,也不能復活一個死人!”那完全不是人力可及的範疇。

    真要有那樣神奇的本事,顧長澤不必幾十年換一具更年輕的身體。

    敖可心睜眼說瞎話:“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復活步驟的最後一步,只要把你丟進漩渦中,把你多年來吃人滋養的血肉丟進血祭陣法之中,我就能完全復活!”

    來之前,蘇雲韶叮囑過要氣顧玲花,最好能氣得顧玲花差點昇天的那種程度,這才方便善兒入夢,看到最真實的記憶。

    因此,敖可心忍住噁心感,故意黏黏糊糊地說:“他向我保證,只要我能夠成功復活,他就會虐殺整個長壽島的村民,為我們母子復仇。”

    不知道哪一句話刺激到了村長,村長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大吼道:“都兩百多年了,還不夠嗎?他還沒殺夠嗎?他非要把整個長壽島的人都殺光才夠嗎?他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才會收手啊!”

    就是現在!

    蘇雲韶展開幻陣,善兒從雷擊槐木手串之中直接躥進村長的夢境。

    敖可心被救走以後,顧玲花十分不安。

    她親眼看著大兒子和敖可心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也看到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好,可她完全想不到兒媳婦是人魚,也想不到會發生那樣的事。

    要說後悔嗎?

    她只後悔沒聽小兒子的話,貪圖那點珍珠帶來的財富,沒有早點殺掉敖可心永除後患。

    顧玲花不知道該怎麼和大兒子交代,他們召集村民們開始商討對策。

    想了一種又一種的辦法,沒有來得及實施,報信的人都到了,說是他考中了進士,顧長澤還是沒有回來。

    一年以後,就在他們懷疑顧長澤是不是在回來的路上出事的時候,他忽然回來了。

    顧玲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那樣,告知他敖可心母子染病而亡。

    然而顧長澤並不是普通人,他會玄門之術,會看面相。

    兒子確實死了,妻子還在。

    他知道父母家人包括整個村的村民都在對他隱瞞什麼,他裝作相信這番說辭的樣子,完美地演繹了一個突聞噩耗的丈夫和父親的角色,悲傷、恍惚、不敢置信,在村子裡到處遊蕩,尋找妻兒的蹤影。

    他發現村民手中有不少珍珠,大大小小的品質都很好,發覺家家戶戶都有很多餘錢,生活一下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顧長澤知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或許在別人眼中,圓溜溜的珍珠長得都一樣,難以分辨,但是在他眼中,珍珠和珍珠是不一樣的。

    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顧家村的祠堂外到處都是鮮血。

    顧長澤抓住自己的親弟弟和親妹妹丟進祭壇之上,裡面還有他先前從各處抓來的村民,都是吃敖可心血肉最多的人,所有顧家村民不論年齡大小全被他強制要求在現場圍觀,親眼見證這一幕。

    地上用鮮血勾勒著令人看著就覺得害怕的符籙,顧玲花不敢靠近,哀求道:“長澤,敖可心已經死了,他們都是你的親人朋友看著你長大的長輩,你不能這樣對他們啊!”

    “我不能這樣對他們,他們就能這樣對我的妻子和兒子嗎?”顧長澤毫不留情地將想從血祭陣法中逃出來的人一腳踢回去。

    他刻意控制了力度,沒有把那些人踢暈,讓他們活著感受到生機一點點流逝,血肉被一點點剝離,朝死亡一點點臨近的痛苦。

    “不要,長澤,我是你弟弟啊!”

    “長澤,我是你妹妹,你一手帶大的妹妹啊!”

    “長澤,我是你叔叔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顧長澤,你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他們跪下了,哀求了,每個人都恐懼於這樣的顧長澤,這樣的不詳,這樣的死亡。

    顧玲花眼看著兒子女兒的手腳如糖一般漸漸融化,露出裡面的森森白骨,急切地抓住顧長澤的袖子,“長澤,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能殺他們,他們是你的親人,你會遭天打雷劈的!”

    不知道顧玲花說的哪一點戳中顧長澤的笑點,他抬手指著天,放肆大笑:“你問問這天,他能看著我的妻兒被你們虐待致死,不給他們留半點活路,憑什麼不允許我報仇?!天打雷劈,我倒是要看看,天會不會打我劈我?!”

    一邊是親兒子親女兒和族叔伯,全是血緣至親,一邊是一向疼愛整個顧家光宗耀祖的寶貝疙瘩,顧玲花左看右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結結實實地給顧長澤跪下了。

    “長澤,娘給你跪下磕頭,你就放過他們吧!現在放過他們,他們還有一條命在,就當他們已經吃到教訓了,不行嗎?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啊,你怎麼忍心呢?”

    “我放過他們,他們放過我的妻兒了嗎?”顧長澤彎下腰來,面孔離顧玲花極近,他的雙目之中盡是冰冷銳利的寒意與殺意。

    “你憑什麼覺得我不能殺一群虐殺我妻兒的畜生?嗯?”

    極近距離地看著這雙眼睛,顧玲花忽然發現自己有點不太認識這個兒子了,她吶吶地問:“你還是我兒子嗎?”

    “我怎麼不是你兒子了?”顧長澤拍拍顧玲花僵掉的臉頰,直起身來,也沒管親生母親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