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密斯之鳥 作品

第179章 妖寇獵食

    宛如翻湧的漩渦,又宛如撲面的海浪。

    雖然越陽樓此生還沒有見過那大海的樣子,可伴隨著種種的異力從‘獄’中加持到了身軀之上。

    在他的眼前,那錯綜複雜到讓人眼暈目絢的各種記憶畫面,便是紛紛的湧入到了他的腦海之中,彷彿是繼承了那些死者力量的同時,也將他們存在過的痕跡,也一併繼承下來了一般。

    越陽樓悄然閉上了眼睛,只感覺到精神上的痛苦,竟然是壓過了肉體上的痛苦。

    如果是硬是形容他從眾妖的這些記憶碎片中看到的東西的話。

    或許……越陽樓也只能言語匱乏的用純粹的‘惡’這一詞來進行概括。

    縱使他本身並不算是多麼嚴重的道德潔癖者,到現在更是已經見慣了種種血腥的場景,可白陵犼、絳宮兒、火丹道人等大妖的所作所為,卻仍然是令他感到一種嚴重的心理不適。

    要將大墓修成一座‘桃花源’,無數屍怪通靈宛如生者,究竟得是吞噬了多少鮮血?要將殘缺的煉製道兵之法補全,最終完全的應用在自己身上,又究竟是嘗試了多少次的人體實驗?

    從手掌本能的緊握了起來,到漸漸重新鬆開。

    越陽樓暫時停下了對這些記憶碎片的回顧,以他的堅定意志,竟是也不敢往其中細想,只怕是後悔先前動手時,未曾給他們下手更狠一些。

    秦嶺眾妖,凡有修為在身者,無一妖不可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句話確實是沒有半點錯誤的。

    因為有了修為,就意味著開了靈智,而開了靈智這件事情本身,就意味著必然會接觸到那些雖稱作‘文明’,可卻是要比‘野蠻’還更加殘忍的東西。

    北宗無情,南宗縱性,僧者瘋魔,儒者執妄。

    這個世界的修行道本身就存在著問題,越是追逐著那淵邃的天道,便越是會為之浸染,非是有大執念,而無法證道。

    要嚴格來說的話。

    越陽樓‘眾惡我來殺’的表現,本身也同樣是極端的偏執魔性。

    連自恃精神無比健康的他都是如此,同理,又更何況那些根本沒有受到任何規矩拘束,天性本就是原始之‘獸’,肆意妄為的眾多妖魔呢?

    想到那些殘缺的記憶碎片,還有著不少疑似官府之人、或是疑似北宗之人,與其中某些眾妖建立交易關係,販賣治下多餘人口的畫面。

    越陽樓再一次徹底堅定了心念。

    且忽然間,想到了《韓非子》中了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

    【扁鵲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

    桓侯曰:“寡人無疾。”

    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肌膚,不治將益深。”

    桓侯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

    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腸胃,不治將益深。”

    桓侯又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

    居十日,扁鵲望桓侯而還走。桓侯故使人問之,扁鵲曰:“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無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