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皇帝應得十分爽快:“既然各位愛卿如此憂國憂民,朕亦是欣慰,朕許了。”

    承恩公鬆了口氣,就聽皇帝接著道:“傳朕的旨意,命二皇子為監軍,由王勵識率三萬中軍營禁軍前往晉州剿匪。”

    成了!承恩公的嘴角翹了翹。對於皇帝派了王勵識帶兵,他們並不意外,二皇子從來沒有領過兵,皇帝肯定是要派個武將為主帥的,而二皇子掛個監軍的名也就夠了,只要晉州平,這功勞就是屬於二皇子的!

    當天,正式的聖旨一下,在外面和小夥伴們浪的秦則鈺第一時間知道了。

    他也明白了,二叔為什麼這麼急著要現銀的原因。

    秦則鈺覺得,還是他姐聰明,這招趁火打劫玩得真漂亮!

    銀子到位,一切好辦,兵部的動作很快,六月初二,糧草先行,緊接著,三天後,中軍營三萬禁軍拔營,在二皇子顧璟與王勵識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啟程前往晉州,皇帝令禮親王代其為大軍送行。

    這件事驚動了整個京城,那些百姓也紛紛去大軍送行,想去看看那個傳聞中痴情的二皇子到底是何模樣。

    晉州流匪為患的問題,對皇帝來說,已經困擾了近一年了,這下不出一分銀子就能把問題給解決,他樂得跟衛皇后嘮嗑了好幾天。

    然後,沒幾天,衛皇后就從進宮給她請安的秦氿嘴裡,知道她“黑吃黑”的經過,樂呵呵地也轉述給了皇帝。

    皇帝:“……”

    短暫的驚訝後,皇帝感嘆道:“老侯爺的英明才智看來都給了小氿了。”瞧秦則寧與秦則鈺這對兄弟的樣子,都是缺心眼的混小子。

    衛皇后想著小外甥女就覺得樂,心裡只可惜自己怎麼就沒能生個小棉襖呢。

    她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什麼,道:“皇上,下個月小氿就要及笄了。本來分家是好事,不過,現在這麼一來,分了家,小氿的及笄禮該怎麼辦?則寧和澤之還都在閩州呢。”

    也不能把外甥女接進宮裡來辦啊,她要是真這麼幹,非得有御使撞柱子不可。

    於是這一天,秦府迎來了宮裡的兩個教養嬤嬤,還是小寇子親自領來的,“秦三姑娘,皇后娘娘特意命李嬤嬤和苗嬤嬤來操持姑娘的及笄禮。”

    秦氿這才想了起來,她快要十五歲了,在古代,對於女子而言,及笄禮是除掉婚禮外,最重要的一個日子。

    李嬤嬤和苗嬤嬤笑吟吟地給秦氿行了禮,她們都知道衛皇后疼愛這個外甥女,因此全都是客客氣氣,笑臉以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秦三姑娘放心,及笄禮的正賓與贊者,皇后娘娘會安排,姑娘要是有什麼要好的姑娘,可以請來當有司。”

    “娘娘說,等姑娘的及笄禮後,這婚期也要提上日程了。”

    “對了,奴婢和苗嬤嬤這趟來,娘娘還叮囑了,讓奴婢把婚禮的儀程也與姑娘好好說道說道。”

    “姑娘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與奴婢二人說,千萬別客氣。”

    兩個嬤嬤絮絮叨叨地說了一番,說得秦氿都有些懵了。

    婚期?!她才十五歲啊!

    對了,古代女子好像大多是在及笄後成親的,所以,她快要嫁人了?

    這怎麼這麼不真實呢?!

    秦氿的腦子有些亂,差點沒去掐自己的大腿,也沒聽明白兩個嬤嬤後面還說了什麼。

    等到秦氿回過神的時候,兩個嬤嬤已經給她量好了尺寸。

    經過嬤嬤們的科普,秦氿才知道原來及笄禮要換三身衣裳,一共四身,衣裙的樣式衛皇后都決定好了,及笄禮也有兩位嬤嬤幫著操持,秦氿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記熟及笄禮的流程,把一些禮數做標準了就成。

    於是,秦氿就特別閒。

    她一閒下來,秦則鈺就倒黴了,每天被他姐盯著功課,秦則鈺背書背得頭暈腦漲之際,恍惚覺得自己將來肯定能文能武,是國之棟樑!

    秦氿又盯著秦則鈺背完了一篇文章後,正想開恩讓他去休息了,有小廝來稟:“三姑娘,五爺,大爺從閩州來信了。”

    姐弟倆皆是喜形於色。

    小廝把信呈給了秦氿,秦氿在秦則鈺灼灼的目光中,迫不及待地把信拆開了,信封厚得很,因為裡面除了秦則寧的家書,還有顧澤之的信。

    秦氿眼睛一亮,把秦則寧的信先塞給了秦則鈺,自己捧著顧澤之的信看了起來,唇畔多了一抹淺笑。

    秦則鈺看他姐這麼樂,還以為秦則寧是分別給他們倆各寫了一封信,伸長脖子朝她湊了過去,“三姐,大哥跟你說什麼了?你笑得這麼樂,我們換換!”

    秦則鈺覺得秦氿手上的信裡寫的更好玩,把手裡的那張絹紙往秦氿手上塞,想搶她手裡的那封信。

    秦氿可不會對著秦則鈺客氣,直接對著他的頭就賞了個爆慄,“滾!”

    秦則鈺委屈巴巴地摸著自己的頭,杜若在一旁看著好笑極了,小聲地提點道:“這是姑爺來的信。”

    原來是顧三哥的信啊!秦則鈺恍然大悟,覺得他姐真是難伺候,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秦則鈺乖乖地看起手裡秦則寧的信,他一目十行,秦氿則是與之想法,生怕漏掉一個字,慢慢地看,慢慢地默唸。

    這封信是顧澤之剛到閩州時寄出來的。

    信裡說了一些這一路的見聞,信的末尾,他還畫了一幅畫給她,以寥寥數筆畫著一個負手而立的男子,仰首專注地望著一樹紅豆,男子的頭髮半披半散地以一根髮帶束起,頭髮與衣袂隨風飛舞,光風霽月。

    秦氿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一句古詩:“紅豆生南國。”

    還有這首詩的最後一句:“此物最相思。”

    金大腿這是在告訴她,他很想她嗎?

    所以,這是一封情書?!

    秦氿的心跳砰砰加快,心裡甜絲絲的,像含了蜜似的,笑得眉眼彎彎,她忍不住伸指去描摹紙上的男子。

    等他回來,讓他給她也畫一幅!

    須臾,她盯著信上的日期,算著時間嘀咕道:“現在已經過了二十來天了,也不知道戰況怎麼樣了。”

    秦則鈺已經把秦則寧的信又看了一遍,隨意地把信紙往邊上一放,道:“不知道三姐的及笄禮,大哥能不能回來。聽說閩州那邊的海匪特別狡猾,一向是上岸搶了東西就跑,在海上也是神出鬼沒的……”

    “還有一個月……”秦氿又算了算,“估計懸。算了,只是生辰罷了,明年還能一起過的。”

    秦氿畢竟不是古人,對她來說,及笄禮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秦則鈺卻是覺得自家姐姐太可憐了,這麼大的日子偏生大哥與顧三哥都不能到場,哎,他得設法給他姐撐撐場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