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君V 作品
第302章 番外之楚淮風前世今生
第302章番外之楚淮風前世今生
楚淮風的人生一路走來走得並不算順，自幼落下的病根，再加上他登基後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不過五十出頭，生命便走向了終點。
龍榻下方跪著一堆人，皆埋頭低泣，雙肩聳動，看不見表情，可他心裡清楚得心，真的能流出眼淚的，這麼多年跟在他身邊的人，怕也只有小喜子與裕德景了，只可惜啊，他們兩個走在了他的前頭，沒能替他送終，便先下去等他了。
如今走在生命的盡頭，身邊竟是無一真心對待他的人。
他一生未有子嗣，他的身子情況如何他自然察覺得出來，這兩年間便將守在封地的十多個親侄都召了回來，好在最終挑選出了最適合繼位之人，楚氏的江山仍然有人守著，也算是了了心事。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葉皇后身上，她靜靜地跪在那裡，既無低泣，也無表情。
他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情緒，畢竟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與其說他們是夫妻，不如說是合作伙伴。
葉臻是權力的犧牲品，葉父用她來做籌碼，而他為了得到葉家的支持，與葉父一拍即合，雙方最後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除了葉臻，她守了一輩子的活寡。
不過好在他死了，葉臻仍然可以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權當是給她最後的補償了吧。
他眼前的場景漸漸開始模糊起來，仿似走馬燈一般，一幀幀的過往從他眼前走過……
前面的十幾年，是人人可欺的弱小廢物，被迫去爭、去搶，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為的是什麼，為了金錢？權勢力？似也不見得，可若不去爭搶，這宮裡多的是想將他置與死地之人，所以他不得不一步步地往上爬，他要向上爬，爬到讓人仰望的最頂端，那是個無人再敢欺他的地方。
他被逼著向前走。
終於，那些以前欺辱過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因為他最終爬上了頂端，而他們被他踩在了腳下哭喊求饒。
他心裡卻並沒有什麼快感。
猶如浮萍，沒有著點。
登基後他兌現了與葉家的約定，迎娶葉臻，封她為後。
他並未見過這位葉家的小姐，於他而言，身側的人是誰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他極少與女子有過接觸，以前是沒機會，後來是沒興趣。
但只要她能給帶來最大的利益，其它什麼問題都是無所謂的。
既然娶葉臻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好像也沒有可以讓他食言的理由。
葉臻入宮時一切佈置都是按照最高禮儀來辦的，他沒有插手，但開口交代過了禮部的人，所有人都將這件事當做重中之重來辦，半點不敢怠慢，楚淮風自問並無點半輕慢於她。
待到夜色降臨，他例行公事地到了鳳儀宮。
可迎接他的並非一個含羞帶怯的女子，而是一個冷冷坐在榻上，面上半點喜色也無的人，盯著他看的眼神，就彷彿他是她的殺父仇人。
“為何這般看著朕？”
她的防備肉眼可見，楚淮風站在距離她有段距離的地方止住腳步，不再向前。
葉臻沒有答他，依舊拿眼瞪著他，無一不在說明，對於這樁婚事，她是被強迫的一方。
他忽然就覺得無趣，他並無強人所難的癖好。
總歸葉臻也只是葉太尉塞給他的，原先他想著若她是個溫婉賢淑之人，他也不介意與她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可現下看下，對方並無此意，他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橫豎只不過是偌大的皇宮多了個擺設罷了，他沒費太多的時間去思考，見她不願，便淡淡開口說道，“既然進宮非你本意，但朕也不可能將你再送回去，你便好好做你的皇后……朕不會碰你。”
“歇了吧”
說罷，便在葉臻呆住了的神情下轉身出了鳳儀宮。
此後，葉臻在其他人面前皆會給足他的面子，不驕不躁，從容溫婉，確是個適合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人。
他們並沒有夫妻之實，但每縫初一十五，他也願意去給她做臉，不會讓宮內的人輕視了她。
這樣的合作二人都默契的沒有與第三個人說起。
對於這樣的關係雙方都很滿意。
除了葉臻很喜歡往後宮裡塞人，又時不時地在他面前說起哪一家的姑娘顏色豔麗，哪一家的姑娘英姿颯爽可比馬背上的男兒相比較，見他沒有多言，便全都拉進了後宮，彷彿他好像是那色中餓鬼。
他也去了其他人的宮裡幾次，但每次看到對方見著他便畏畏縮縮訥訥不敢言的模樣，瞬間又毫無任何興致了。
總感覺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每每都是坐著與她們說幾句話，或者用了膳食飲了茶水便走了。
葉臻仍是樂此不疲地充盈後宮。
到最後想起來，那應該不能叫他的後宮嬪妃，而是葉臻的後宮才對。
他不會去多加過問葉臻身邊的人與事，除了唯一的一次。
葉臻身邊的那個大宮女，每次見到他都只能看到她的發頂，或是對他匆匆行過禮之後便退下，一副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
某日那宮女行色匆匆地從鳳儀宮內出來，與正要進去的他撞了個正著，他才總算是將她的臉看了個清楚。
她避得很快，見他沒有怪罪，謝了恩之後便離去了。
他卻總覺得她有些熟悉。
見了葉臻之後不免便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葉臻聰慧，與他說明了她是林榮錦之女後，又笑著道，“說起來皇上應該識得她才是，她幼時曾入宮做過純陽公主的伴讀。”
他一陣恍然，想來那股熟悉感應當就是這個原因了。
倒沒想到她竟會進宮伴在葉臻左右，但轉念一想，自他登基後便開始打壓以前楚清風那一派的人，有意提攜其他人，林府漸漸開始沒落，林家的女兒有其它的想法，似乎也能解釋得開了。
……
一幕幕的往事從眼前滑過，清晰得宛如昨日發生過的一般……
一片白霧飄過，再定眼時，周圍一片雪色，那冷意直鑽人心口。
楚淮風看見自己躺在雪地上，白雪漸漸將他覆蓋。
怎會在這個時候又看到這個場景？
……是了，想是他執念太深，想追尋那抹雪地裡存在過的溫暖，卻一直沒有找到當年的那個人……
他聽見有人聲漸漸往他的方向來，兩個女子輕聲地交談著——
“小姐，聽奴婢一句勸，別管了吧，小心惹禍上身……”
“可他這樣會死的……”
“他死了又關我們什麼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老爺定然在府中等著您。”
“我總覺得這樣不好……只要我們不說出去，沒人知道的。”
帶著稚嫩的聲音說罷，沒再聽身邊之人的勸，快步地略過楚淮風走向躺在雪地上的那個人。
楚淮風只能看到她們撐著的傘，是桃花的粉，擋住了她們的面容。
只見為首之人蹲到了他的身邊，伸出小手將他身上覆蓋的雪花輕輕拍了下來，而後脫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還帶著歉意小聲嘟囔了一句，“除了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你了……”
那身邊的丫鬟抱怨著，“小姐，何必要管他……他是六皇子啊，其他皇子跟公主們都不喜歡他，還是離他遠一點好，若是讓純陽公主知曉了，會不高興的，您也知曉公主對您做她的伴讀不是很認同……”
“好了好了，別說了，這就回府。”
二人說著，起身往宮門外的方向而去。
而楚淮風聽著她們的對話，心中大駭——當時純陽的伴讀——
葉臻身邊的那個大宮女！
“林芷月！”看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楚淮風脫口而出，也不管這個時候自己說話她們是否能聽得到。
結果對方還真的應身回頭看過來——
“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林芷月疑惑地望著背後，除了躺在地上的楚淮風，再無其他人。
木菱則是慢惹上事，趕緊催著她離開。
林芷月便沒再多想，繼續往前走。
真的是她！
可他後面做了什麼？！他下旨將她賜死了！讓她含怨而死，觸柱身亡……
裕德景的話此時突然在耳邊響起，“這林姑娘倒還是一個烈性子，往柱子上撞的時候一點都沒猶疑，那血濺得……”
楚淮風胸口發悶，腦子漲得幾欲爆炸。
為什麼要讓他在這個時候才發現林芷月是當年的人？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連彌補的機會也不給？讓他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做了那等恩將仇報之輩。
林芷月可還記得那件狐裘？她可在死前曾對他產生過怨恨？後悔當初就不該管他？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眼見她們二人開始模糊，楚淮風想也不想便要跟上，卻被一股不可抗的力氣往後拖去，掙脫不得，他被拖著往後倒退，用盡全身力氣，總算掙脫開來，結果卻一腳踩空，掉進黑不見底的深淵——
……
一陣失重感襲來，楚淮風重重地顫了一下，陡然睜開眼睛。
四周萬籟俱寂，殿內燈已熄滅，他緩了好一會才從夢境中脫離開來。
身側傳來一聲女子的嚶嚀，終於才讓他有了一種回到現實中來的感覺。
“怎麼了？”
林芷月眼睛沒有睜開，只感覺身邊的人重重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關心了一句。
他張了張嘴，想要跟她說他剛剛夢到的那些事，就彷彿真的那樣了無生趣地過完了一世，但見她睡得迷糊，終還是改了口，“無事，睡吧。”
後面再憶起來仍是覺得心有餘悸。
藉著月光看向身側的人，睡得兩頰粉嫩，嘴巴還咂巴兩聲嘴裡咕噥著什麼，真是半點看不出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后。
他看得不覺失笑。
又後知後覺的感覺一陣慶幸。
後背的衣裳已經被汗浸溼，可他這時候卻不想去管了，半點不想離開她，忍不住伸手將身側地人抱進懷裡，低頭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這才安心閉上眼。
……還好，只是一場夢罷了。
楚淮風的人生一路走來走得並不算順，自幼落下的病根，再加上他登基後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不過五十出頭，生命便走向了終點。
龍榻下方跪著一堆人，皆埋頭低泣，雙肩聳動，看不見表情，可他心裡清楚得心，真的能流出眼淚的，這麼多年跟在他身邊的人，怕也只有小喜子與裕德景了，只可惜啊，他們兩個走在了他的前頭，沒能替他送終，便先下去等他了。
如今走在生命的盡頭，身邊竟是無一真心對待他的人。
他一生未有子嗣，他的身子情況如何他自然察覺得出來，這兩年間便將守在封地的十多個親侄都召了回來，好在最終挑選出了最適合繼位之人，楚氏的江山仍然有人守著，也算是了了心事。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葉皇后身上，她靜靜地跪在那裡，既無低泣，也無表情。
他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情緒，畢竟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與其說他們是夫妻，不如說是合作伙伴。
葉臻是權力的犧牲品，葉父用她來做籌碼，而他為了得到葉家的支持，與葉父一拍即合，雙方最後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除了葉臻，她守了一輩子的活寡。
不過好在他死了，葉臻仍然可以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權當是給她最後的補償了吧。
他眼前的場景漸漸開始模糊起來，仿似走馬燈一般，一幀幀的過往從他眼前走過……
前面的十幾年，是人人可欺的弱小廢物，被迫去爭、去搶，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為的是什麼，為了金錢？權勢力？似也不見得，可若不去爭搶，這宮裡多的是想將他置與死地之人，所以他不得不一步步地往上爬，他要向上爬，爬到讓人仰望的最頂端，那是個無人再敢欺他的地方。
他被逼著向前走。
終於，那些以前欺辱過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因為他最終爬上了頂端，而他們被他踩在了腳下哭喊求饒。
他心裡卻並沒有什麼快感。
猶如浮萍，沒有著點。
登基後他兌現了與葉家的約定，迎娶葉臻，封她為後。
他並未見過這位葉家的小姐，於他而言，身側的人是誰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他極少與女子有過接觸，以前是沒機會，後來是沒興趣。
但只要她能給帶來最大的利益，其它什麼問題都是無所謂的。
既然娶葉臻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好像也沒有可以讓他食言的理由。
葉臻入宮時一切佈置都是按照最高禮儀來辦的，他沒有插手，但開口交代過了禮部的人，所有人都將這件事當做重中之重來辦，半點不敢怠慢，楚淮風自問並無點半輕慢於她。
待到夜色降臨，他例行公事地到了鳳儀宮。
可迎接他的並非一個含羞帶怯的女子，而是一個冷冷坐在榻上，面上半點喜色也無的人，盯著他看的眼神，就彷彿他是她的殺父仇人。
“為何這般看著朕？”
她的防備肉眼可見，楚淮風站在距離她有段距離的地方止住腳步，不再向前。
葉臻沒有答他，依舊拿眼瞪著他，無一不在說明，對於這樁婚事，她是被強迫的一方。
他忽然就覺得無趣，他並無強人所難的癖好。
總歸葉臻也只是葉太尉塞給他的，原先他想著若她是個溫婉賢淑之人，他也不介意與她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可現下看下，對方並無此意，他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橫豎只不過是偌大的皇宮多了個擺設罷了，他沒費太多的時間去思考，見她不願，便淡淡開口說道，“既然進宮非你本意，但朕也不可能將你再送回去，你便好好做你的皇后……朕不會碰你。”
“歇了吧”
說罷，便在葉臻呆住了的神情下轉身出了鳳儀宮。
此後，葉臻在其他人面前皆會給足他的面子，不驕不躁，從容溫婉，確是個適合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人。
他們並沒有夫妻之實，但每縫初一十五，他也願意去給她做臉，不會讓宮內的人輕視了她。
這樣的合作二人都默契的沒有與第三個人說起。
對於這樣的關係雙方都很滿意。
除了葉臻很喜歡往後宮裡塞人，又時不時地在他面前說起哪一家的姑娘顏色豔麗，哪一家的姑娘英姿颯爽可比馬背上的男兒相比較，見他沒有多言，便全都拉進了後宮，彷彿他好像是那色中餓鬼。
他也去了其他人的宮裡幾次，但每次看到對方見著他便畏畏縮縮訥訥不敢言的模樣，瞬間又毫無任何興致了。
總感覺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每每都是坐著與她們說幾句話，或者用了膳食飲了茶水便走了。
葉臻仍是樂此不疲地充盈後宮。
到最後想起來，那應該不能叫他的後宮嬪妃，而是葉臻的後宮才對。
他不會去多加過問葉臻身邊的人與事，除了唯一的一次。
葉臻身邊的那個大宮女，每次見到他都只能看到她的發頂，或是對他匆匆行過禮之後便退下，一副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
某日那宮女行色匆匆地從鳳儀宮內出來，與正要進去的他撞了個正著，他才總算是將她的臉看了個清楚。
她避得很快，見他沒有怪罪，謝了恩之後便離去了。
他卻總覺得她有些熟悉。
見了葉臻之後不免便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葉臻聰慧，與他說明了她是林榮錦之女後，又笑著道，“說起來皇上應該識得她才是，她幼時曾入宮做過純陽公主的伴讀。”
他一陣恍然，想來那股熟悉感應當就是這個原因了。
倒沒想到她竟會進宮伴在葉臻左右，但轉念一想，自他登基後便開始打壓以前楚清風那一派的人，有意提攜其他人，林府漸漸開始沒落，林家的女兒有其它的想法，似乎也能解釋得開了。
……
一幕幕的往事從眼前滑過，清晰得宛如昨日發生過的一般……
一片白霧飄過，再定眼時，周圍一片雪色，那冷意直鑽人心口。
楚淮風看見自己躺在雪地上，白雪漸漸將他覆蓋。
怎會在這個時候又看到這個場景？
……是了，想是他執念太深，想追尋那抹雪地裡存在過的溫暖，卻一直沒有找到當年的那個人……
他聽見有人聲漸漸往他的方向來，兩個女子輕聲地交談著——
“小姐，聽奴婢一句勸，別管了吧，小心惹禍上身……”
“可他這樣會死的……”
“他死了又關我們什麼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老爺定然在府中等著您。”
“我總覺得這樣不好……只要我們不說出去，沒人知道的。”
帶著稚嫩的聲音說罷，沒再聽身邊之人的勸，快步地略過楚淮風走向躺在雪地上的那個人。
楚淮風只能看到她們撐著的傘，是桃花的粉，擋住了她們的面容。
只見為首之人蹲到了他的身邊，伸出小手將他身上覆蓋的雪花輕輕拍了下來，而後脫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還帶著歉意小聲嘟囔了一句，“除了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你了……”
那身邊的丫鬟抱怨著，“小姐，何必要管他……他是六皇子啊，其他皇子跟公主們都不喜歡他，還是離他遠一點好，若是讓純陽公主知曉了，會不高興的，您也知曉公主對您做她的伴讀不是很認同……”
“好了好了，別說了，這就回府。”
二人說著，起身往宮門外的方向而去。
而楚淮風聽著她們的對話，心中大駭——當時純陽的伴讀——
葉臻身邊的那個大宮女！
“林芷月！”看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楚淮風脫口而出，也不管這個時候自己說話她們是否能聽得到。
結果對方還真的應身回頭看過來——
“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林芷月疑惑地望著背後，除了躺在地上的楚淮風，再無其他人。
木菱則是慢惹上事，趕緊催著她離開。
林芷月便沒再多想，繼續往前走。
真的是她！
可他後面做了什麼？！他下旨將她賜死了！讓她含怨而死，觸柱身亡……
裕德景的話此時突然在耳邊響起，“這林姑娘倒還是一個烈性子，往柱子上撞的時候一點都沒猶疑，那血濺得……”
楚淮風胸口發悶，腦子漲得幾欲爆炸。
為什麼要讓他在這個時候才發現林芷月是當年的人？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連彌補的機會也不給？讓他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做了那等恩將仇報之輩。
林芷月可還記得那件狐裘？她可在死前曾對他產生過怨恨？後悔當初就不該管他？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眼見她們二人開始模糊，楚淮風想也不想便要跟上，卻被一股不可抗的力氣往後拖去，掙脫不得，他被拖著往後倒退，用盡全身力氣，總算掙脫開來，結果卻一腳踩空，掉進黑不見底的深淵——
……
一陣失重感襲來，楚淮風重重地顫了一下，陡然睜開眼睛。
四周萬籟俱寂，殿內燈已熄滅，他緩了好一會才從夢境中脫離開來。
身側傳來一聲女子的嚶嚀，終於才讓他有了一種回到現實中來的感覺。
“怎麼了？”
林芷月眼睛沒有睜開，只感覺身邊的人重重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關心了一句。
他張了張嘴，想要跟她說他剛剛夢到的那些事，就彷彿真的那樣了無生趣地過完了一世，但見她睡得迷糊，終還是改了口，“無事，睡吧。”
後面再憶起來仍是覺得心有餘悸。
藉著月光看向身側的人，睡得兩頰粉嫩，嘴巴還咂巴兩聲嘴裡咕噥著什麼，真是半點看不出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后。
他看得不覺失笑。
又後知後覺的感覺一陣慶幸。
後背的衣裳已經被汗浸溼，可他這時候卻不想去管了，半點不想離開她，忍不住伸手將身側地人抱進懷裡，低頭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這才安心閉上眼。
……還好，只是一場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