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王不懂 作品

第二九八章 搞錢

  曾毅聽得汗毛直豎,汪士鐸剛才所說之話一個不落地聽進他的耳中。

  太過駭人聽聞了,按照他所說的,這人間豈不是成了地府。

  以後像他這般的窮人豈不是連傳宗接代的權力都沒有了?

  他悄悄地向後退去,生怕被老爺給發現了。

  其實這個汪士鐸還是很有才華的。

  曾國藩說他是“血性男子”,又說他“境遇可憫,俠烈可敬,學問可畏”。胡林翼甚至稱讚他是“曠代醇儒”。

  曾國藩與汪士鐸聊到了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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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嚕”一聲傳來,原來是汪士鐸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叫。

  “悔翁,都是本官的不是,我們一起去用餐。”曾國藩抱歉地說道。

  他跟汪士鐸在一起,當然不僅僅是聽他說那些駭人聽聞的人口滅絕計劃。

  汪士鐸是有真材實料的。

  曾國藩覺得八旗、綠營現在都已經爛透了,即使是嚴加管理訓練,也難以改變原本的惡習。

  因此他要創建新軍,不過遇到了一些麻煩,想要找汪士鐸詢問一下。

  兩人到了餐廳,曾毅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飯食

  “曾公有效法前賢,澄清天下之志,然大清承平已久,八旗綠營,積弊甚深,不堪大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曾公欲做大事,必須有一把趁手的利刃。”

  “如今曾公與張大人辦理團練事宜,應該以耕讀之士人為骨架,以良家子弟為血肉。不出年載便能得一支強軍。”

  在飯桌上,汪士鐸還開始講新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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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國藩是一個生活頗為自律的人,並不喜歡在餐桌上說話。

  但是汪士鐸卻是那種狂放不羈,心中有話不吐不快的類型。

  不過今天,曾國藩卻沒有在意,他最近確實在為此事煩惱。

  他放著好好的京官不做,跑到地方上剿匪,那是想要大幹一場的。

  但是到了地方上,他才發現地方上的形勢複雜、事情難做。

  想要做點實事,那是寸步難行,處處受到掣肘。

  旁的不說,光是錢糧一項就將曾國藩給難倒了。

  “悔翁所言甚是,然用良家子練兵,必須要餉銀充足,張巡撫那邊已經都揭不開鍋,本官欲練兵,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曾國藩想想還是說出自己的難處。

  “哈哈哈,曾公身在寶地,怎麼會被錢財難住呢?”

  聽到了曾國藩的難處,汪士鐸卻笑了出來。他笑起來有些狂放,以至於嘴中的米粒都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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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國藩皺了皺眉頭,他對汪士鐸的行為習慣非常反感,但是對方的腦子裡有主意啊。

  曾國藩不得不咬牙忍著,他放下了筷子,假裝要聽汪士鐸說話,實際上是感到噁心,吃不下去。

  “悔翁此話怎講?”

  “曾公身為團練大使,朝廷給了您什麼權力?”汪士鐸卻反問道。

  “朝廷給了本官募兵之權。”想要招募軍隊,自然要有朝廷的允許,要不然就會有造反的嫌疑。

  現在曾國藩手中最大的權力就是他可以合法地招募軍隊,當然了這叫團練,不稱為軍隊,是沒有朝廷的編制的。

  “實際上,朝廷只給了曾公一個名義,其他什麼都沒有給,是不是?”

  對啊,曾國藩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煩惱的啊,他的身份實際上還是京官,湖南團練使只是一個臨時的差事,事實上原來就沒有這個官職。

  到了地方上,他的這個身份就尷尬了。

  湖南地方上的官員根本就不鳥他,尤其是在他開口跟人家要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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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除了那些官員自己的腰包,哪裡都缺錢。他們要是能夠從地方上收到錢,不會裝自己的腰包嗎?又或者是上交給朝廷,交給他曾國藩練兵,給曾國藩賺取功勞嗎?

  滿清的官場,積弊已久,能夠大公無私,為國考慮的官員少之又少。

  “悔翁,實不相瞞,今日找悔翁前來商議,主要就是為了此事。本官希望湘勇能夠成為一支精兵,但是沒有充足的餉銀,這些良家子如何會賣命。因此我給他們的餉銀是綠營的兩倍。現在招募了兩千人,本官看過,確實可以,但是這點兵力太少,拉出去剿匪稍顯不足。”

  汪士鐸心中有些失望,這曾國藩找自己來,原來只是想讓自己出主意幫他搞錢,他剛才還說了那麼多的想法,豈不都是白說。

  不過誰讓人家位高權重呢,汪士鐸空有想法,又沒有實現的途徑,只能依附於曾國藩這樣的高官。

  “曾公,朝廷讓您自籌軍餉徵募團練剿匪,看似是沒有給您權力,但是也沒有限制您的權力啊,也就是說曾公可以自由發揮。這怎麼自籌法,還不是曾公您說了算啊,汪某倒是有兩個辦法。”

  汪士鐸一臉輕鬆地說道,似乎曾國藩的難題在他的眼中就是再簡單不過的小事兒。

  “還請悔翁明示。”曾國藩看向汪士鐸,一臉期待地問道。

  “在汪某看來,來錢最快的事情有兩個,一個是審案,一個是賣官。”

  曾國藩一聽有些不悅,我是非常誠懇地向你請教,你就給我出了這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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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士鐸似乎是看到了曾國藩的臉色不悅。

  他趕緊補充道:“曾公不要著急,聽在下細細道來,曾公依然還是吏部侍郎,這湖南地面上比您高的官員沒有幾個,而且您算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您要剿匪,就要先消除地方上的一切不穩定因素,那麼這湖南地片上有沒有人勾結亂匪呢?要是說沒有,怕是沒人相信吧。”

  “曾公為何不成立一家審案局,專司此事,只要能夠查出案子,那麼抄沒的銀子,曾公用在剿匪上,應該不會有人說什麼吧。”

  曾國藩聽後,昏花的濁眼一亮,此事真的可行,說得過去,又有重利可圖。

  現在哪些人最有錢啊,當然不是那些普通的泥腿子,只有地方的士紳和官員最有錢。

  能夠與亂匪勾結的也不可能是百姓,因為普通百姓只會被亂匪蠱惑,而不可能與亂匪勾結。

  這個審案局就是要去搞士紳和官員的錢。

  “悔翁,請繼續。”曾國藩微微點頭,示意汪士鐸繼續說。

  “是,悔翁,所謂打一棒給一顆甜棗,前面的辦法是大棒子,那這第二個就是甜棗。捐官的事情,曾公不用有心理負擔,朝廷一直在做。既然朝廷沒有給曾公一分銀子的軍費,那麼曾公為何不跟朝廷要些空白的文書,多一些國子監的監生,對朝廷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多有不肖者,到時候怕是會搶著來買,到時候賣給誰都是曾公的一句話。”

  “曾公從此事上既能夠獲得錢財,又能夠獲得人情,可謂是一箭雙鵰。再者,曾公您什麼都不跟朝廷要,難道就不怕朝廷不放心嗎?不要忘了嶽武穆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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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士鐸的話一出,曾國藩的心頭咯噔一下。

  這話怕是也就只有汪士鐸敢跟自己說了。但是他確實說到了點子上。

  朝廷最怕的不是無能的官員,而是能力太強的官員。

  曾國藩要是不需要朝廷一點點幫助就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還將匪患給消滅了,那麼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曾國藩知道這大清的皇帝未必就比趙構心胸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