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紫電 作品

第五章 狼災

    “好啦,別叫啦!”吉拉德聽到犬吠,看到來人,便出聲呵斥獵犬。

    兩隻獵犬也認出是熟人,興奮地“哼哼”叫著跑到瓦希卡馬邊撒嬌,想去咬掛在馬鞍上的死兔子。

    “早呀!謝爾蓋諾維奇!”吉拉德把馬刀插在地上,隔老遠就朝著瓦希卡大喊:“你父親可好呀?你是來找皮埃爾的嗎?”

    “他好著呢!今天早上還去跑馬了!”瓦希卡拴好了馬,舉著兔子笑著說:“我是來給您送這個的!我爹讓我把這隻兔子送給您!”

    “好肥的兔子!謝謝你爸爸啦!在這等我一會。”吉拉德接過了獵物,快步走回了房子。

    屋外只剩下瓦希卡和那個陌生軍官兩人。

    那名陌生軍官善意地對瓦希卡笑了一下,此時瓦希卡才有空仔細打量一番那人。

    和那些蓄著鬍鬚、不苟言笑的威嚴軍官老爺不同,瓦希卡發現眼前的陌生軍官非常年輕,看起來甚至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簡直不像一名軍官老爺。

    可他身上的穿得卻是貨真價實的軍官制服雖然樣式有點奇怪,但肯定是軍官制服無疑。只要是杜薩克人,就不會不認得軍官老爺的制服長什麼樣。

    吉拉德大步流星從房子裡走了出來,他把一袋糖和茶葉塞給瓦希卡:“帶回去給你家娘們做菜用。”

    “您上次給的還沒吃完呢。”瓦希卡笑嘻嘻地說:“您不如給我點菸葉子。”

    “好,我給你拿去。”吉拉德又風風火火地跨上臺階進了屋。

    雖然聽著老爹講打仗的故事長大,雖然被老爹三番五次喝令要尊敬普萊尼諾維奇。

    可是在絕大多數杜薩克孩子眼中,吉拉德只是個和藹可親、出手闊綽的小老頭罷了。

    在狼鎮的杜薩克人看來,米切爾一家除了吉拉德的婆娘都是貨真價實的杜薩克,只是不在杜薩克人的村子裡住罷了。

    “給你們爺倆帶回去抽。”吉拉德又跑一趟拿出一大包菸葉給瓦希卡,他大笑著說:“給你老子分點,別都你自己抽光了。”

    “那肯定的。”瓦希卡嬉皮笑臉地回答,但他想起了還有一件正事,緊忙告訴吉拉德:“大伯,今天我和我爹進山的時候,碰見一件怪事,我爹讓我告訴你。”

    “什麼怪事。”

    瓦希卡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唉,我嘴笨,也說不清楚。我爹就是讓我支吾一聲,等一會上教堂他再仔細和你說。”

    說完,著急回家吃早飯的瓦希卡就和吉拉德道別,騎上馬回家了。

    跑到一半,他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那個軍官老爺是誰呢!”

    ……

    禮拜日,是狼鎮一週中最大的日子。

    吃過早飯,周圍幾個村子的村民離得近的徒步,離得遠的趕車、騎馬,都朝著鎮中心的教堂趕來。

    大家都想趕個早,因為到得早才有座位,到得晚就只能站著望彌撒了。

    對於村民們而言不是教堂建在了鎮中心,而是鎮公所建在了教堂邊上。狼屯教堂的歷史比狼鎮“並村設鎮”的歷史還要早。

    主日禮拜不僅是宗教活動,也是各村居民主要的聚會場合。

    儀式開始前,瓦希卡終於知道了那名陌生的軍官是誰據說是本鎮新來的駐鎮官,溫特斯蒙塔涅少尉。

    趁著三個村子的村民都聚在一起,吉拉德站到佈道臺上當眾宣讀了溫特斯的委任狀,把新來的駐鎮官介紹給了眾人。

    這是溫特斯第一次在狼鎮百姓面前亮相,他的表現中規中矩。站上佈道臺給大家敬個禮之後就下去了。

    對於百姓們而言,鎮上多個軍官雖然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但也是枯燥生活中少有的新鮮事。

    教堂裡的眾人看熱鬧一般擠到前面去瞧新來的駐鎮官,七嘴八舌談論著他的軍服、長相和年齡。

    倒是有一些未婚的姑娘不知道在想什麼,紅著臉偷偷打量著新來的少尉。

    畢竟制服穿在身上,哪怕是醜人也能平添三分威風,更何況溫特斯本來也稱得上是儀表堂堂。

    介紹過新任駐鎮官後,便是正式的主日禮拜儀式。本堂的兩位司祭舉著聖像從教堂外緩緩走上了佈道臺。

    溫特斯尷尬地發現,自己被“困”在教堂裡了。

    作為一名施法者,溫特斯當然沒有興趣摻和到宗教活動中。可是他也不好意思在儀式進程中公然離場,作為狼鎮唯二的公職人員,他和吉拉德的座位都在教堂的最前排。

    溫特斯心想:“我如果現在離場,恐怕就等於要把狼鎮的信徒全都得罪了一遍。”

    本著實用主義精神,溫特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一直坐到佈道結束,看著掛墜裡安娜的畫像,看得出神。

    不明真相的鎮民們還以為新來的駐鎮官在虔誠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