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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帝國軍人

還不等克洛託耳重新評估當前的局勢,瓦蘭迪亞人的弩矢和阿塞萊人的箭矢便如同滿天飛蝗一般朝自己襲來,而在這漫天箭雨之下,敵人的步兵軍團正在有序的往前推進。

“穩住陣型!”

克洛托爾對著身旁的士兵大聲吼道,事到如今,就連克洛托爾本人也放棄了馬匹,手持一支帝國投矛,拿著盾牌和自己的士兵們一起嚴陣以待。

這樣做的效果也是很顯著的,士兵們看見自己的將軍和自己一起並肩作戰,此時也士氣高漲,同仇敵愾。

然而克洛托爾卻依舊明白,自己這一舉動或許可以鼓舞士氣,但是在這樣一個幾乎毫無生路可言的局勢面前,自己又何嘗不是螳臂當車呢?

可是克洛托爾卻依舊這麼做了,只因為他是帝國的將軍,是帝國的軍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阿塞萊人的步兵卻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支馬穆魯克騎射手部隊從軍陣中縱馬而出,肆無忌憚地朝著沒有任何遠程打擊能力的克洛托爾部隊宣洩箭雨。

“阿塞萊人在幹什麼?”德泰爾有些憤怒的質問著身邊的護衛,隨後又轉過頭看著眼前這一幕咬牙切齒道“他們這是侮辱,對一個軍人的侮辱!”

德泰爾何嘗不知道那些阿塞萊人的想法?這一舉動往好聽了說是節約兵力,是愛兵如子,可阿塞萊一個拿著奴隸上戰場的國家,何時又把這些士兵當人看過?

無非是辛苦謀劃這麼久,最後卻收穫甚微,內心有所不滿,乾脆把這些年在帝國人那邊受到過的氣一起撒在眼前這支部隊身上。

“懦夫!”德泰爾罵了一句,隨後轉身下令道“去跟貝爾吉爾說,讓他帶著手下的步兵往前壓,另外警告溫吉德,要是他們那些不長眼的奴隸騎手有一根箭射到了我的士兵身上,就別怪老子翻臉!”

溫吉德這邊發現瓦蘭迪亞人的步兵在遲疑之後依舊選擇了向前壓時有些不屑,他鄙夷的說了一句德泰爾道

“裝什麼清高?”

不過牢騷歸牢騷,畢竟不管怎麼說兩人現在是盟友,而且這場戰爭本來帝國人針對的就是阿塞萊,瓦蘭迪亞隨時可以撂攤子走人,德泰爾可以不給溫吉德面子,溫吉德卻不能這樣做。

“步兵前壓,讓騎射手撤下來。”

隨著溫吉德的命令,兩國步兵重新恢復了壓向帝國軍的態勢,而此時原本有些羞怒的克洛托爾在看見阿塞萊騎射手居然又重新退了下去之後有些疑惑,他透過盾牌縫隙深深看了對面一眼,心中得出一個結論

“這對盟友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堅固。”

然而想歸想,克洛托爾目前要面對的依舊是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得先應付完眼前的危機再說。

戰場上,步兵之間的絞殺是最血腥,也是最殘酷的,雙方步兵鏖戰到一定程度,那時再多的兵法也好,陣型也好,都沒了用處。

士兵重複著手中殺人的動作,直到手裡的武器越來越沉重,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最後當你再也無法提起手中的武器時,敵人就會將你的生命收割,化為自己軍功章上的點綴。

克洛托爾現在就面臨著這樣無奈的局面。

自己縱使可以憑藉著手下士兵高水平的戰爭素養和令行禁止的有素訓練,在絞殺一開始時或許可以佔據優勢,而事實也確實這樣,前期瓦蘭迪亞人和阿塞萊人展開了幾乎瘋狂的撲殺,騎士和法里斯們也見縫插針,不斷消耗著帝國軍團的力量,可是那個可怕的盾牆似乎是鐵鑄般,直到現在都巋然不動。

然而他們也只能撐到這一步了,德泰爾波瀾不驚的看著眼前的戰局,隨後揮了揮手,步兵讓開了一條道路,而在那道路的一段,德泰爾右翼始終按兵不動的重騎兵部隊已經整裝待發。

克洛托爾現在已經幾乎力竭,他數不清自己捱了多少刀,也記不得這是第幾個被自己砍下腦袋的敵人,他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從熟悉到只見過幾面,從只見過幾面到完全陌生。那一張張堅毅滄桑的面龐一一倒下,而那些稚嫩年輕的面孔卻依舊毫無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