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太保 作品

第063章 悲慘身世

  白雲看了看林筱雨,又看了看我,說道:“我到底是應該高興還是失望呢,我們原本跟你們合作是想通過你們的本事找到古墓,沒想到,誤打誤撞找到了考古隊,早知道這樣,沒有你們我們一樣可以找到。”

  我冷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沒有找到考古隊,或許也能夠找到古墓,但是,你們沒有我們,可能什麼都找不到。”

  但隨後她又擺出一副寬容大度的姿態,說是不與我一般見識,只消任務完成,其他一概不管,我也知道她這是在臨行之前故意做做樣子,好讓我們受其掣肘,免得任務中出現她控制不住的情況。

  晚上大夥早早休息。我上半夜要值夜,一個人坐在火堆旁。這時遇到一個白雲的手下起來解手,遞根菸給我,讓我陪他嘮嗑,打發時間。

  崑崙之殤的人紀律一向很嚴,但是也有例外,這個人年紀已經不小了,精幹,看上去資歷比白雲還要老很多,但還是混跡在底層,這種人典型的老油條,紀律什麼的根本不當回事了。我給他一根菸,兩人坐下來就開始嘮,這人叫老馬,以前是在新疆找麻扎的,後來被崑崙之殤招募了,一直混到今天,我向他打聽了一下白雲的來歷,沒想到老馬對此還知道得頗為詳細,說話投機,索性把知道的都合盤脫出。

  原來,白雲以前是在新疆一家玻璃器皿廠裡坐辦公室的,說起來跟崑崙之殤八竿子打不著,她的事情很有傳奇色彩,崑崙之殤內部基本上是人盡皆知,只是迫於她的地位,沒人敢傳罷了。

  有一天,工廠裡來了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又有健美的身材,在那些辦公室裡同白雲一樣的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女人看來,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是對她們無盡的挑逗和誘惑。

  當時的白雲是生產技術部經理,她因此對車間主任下了一個要求,每天下班以後,車間的人員要由她給開例會。提起那時候的白雲,號稱是工廠裡的四大美女之首,丈夫是農業利用外資辦公室的頭頭兒,常年不在家,而她則是被丈夫強塞進這家玻璃廠的,開始時只能在車間勞動,每天都要累個半死。

  但是,白雲美麗的身軀裡卻有一顆不安分的心,她挖空心思都要脫離苦海,可惜她丈夫不是實權單位的領導,指望不上。她手裡既沒有項目,也沒有資金,唯一的本錢就是自己的模樣和身材。

  想通了這件事,當天晚上銷售部的經理,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緊接著白雲又拿下了財務部經理,不到一個月,工廠的幾個中層幹部都成為她的床上客。

  白雲服務熱情,業務熟練,工廠中層幹部對她的好評,如滔滔黃河之水,綿綿不絕。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睡了人家就要提拔人家當官。對白雲提拔是火箭式的,她從一個普通工人,升職為生產技術部經理,用了還不到半年時間。

  白雲雖然生活放浪,但絕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她深知管理人三分感情不如一分怕情。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要讓車間這些人怕了自己。所以每天開會的時候,都冷著一張臉,把車間主任罵的是狗血噴頭。

  但那時候,白雲根本不清楚那個新來的年輕人的真實身份,下班後開會時,白雲照例又把所有人罵了一頓,不成想那個新來的員工,竟然直接頂嘴了,不光是她,更讓所有人大跌眼睛。

  聽到這裡,我也好奇起來,問道:“哎,老馬,那這個小夥子到底是誰啊?”

  “你猜?”

  “這我哪猜得著啊?”

  “不瞞你說,這個人就是舒罕!”

  “舒罕貝勒?!”我驚訝道。

  “你不知道,舒罕可不簡單,他到這家工廠裡來其實是為了拿到一份配方,賣出去換錢。”老馬說道,“那時候組織窮得叮噹響,舒罕這麼做也是沒辦法。”

  “配方?一個玻璃配方有啥好偷的。”

  “白雲那個不起眼的玻璃廠,其實是中國和德國合資的。那些晶瑩的、五顏六色的玻璃製品,貼上那些來自歐洲的商標,搖身一變就成了馳名世界的奢侈品,你說值不值錢?”

  “原來是這樣。”我思索了一會兒,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這事兒說起來還挺好笑的的,咱們這位白護教啊,自從跟舒罕鬧翻了之後,就徹底被他俘獲了芳心,竟然看上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夥子,其實也難怪在玻璃廠裡,男女的地位好像顛倒過來了。”

  據老馬交代,在女工宿舍是從來不掛窗簾的,那些大姑娘們,到了晚上,穿個背心兒褲衩兒,就敢滿廠區去亂走,那些赤身的司爐工們,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把通往他們那裡的鐵門鎖死,絲毫不給這些思春的大姑娘一點兒放縱的機會。

  甚至有時候晚上上廁所,男廁所裡都會有幾個小姑娘,把蹲位佔得滿滿的。這時廠區裡就會出現奇怪的一幕,兩這個提著褲子的少年,被幾個不穿褲子的女孩子追得一路狂奔。

  順著工廠大門進去是一條公路,沿著公路,是德國人出資,為更有效地掠奪中國資源,而修建的一座集辦公、餐飲、住宿為一體的現代化綜合辦公樓。這座大樓雄偉漂亮,是工廠的臉面,從門前經過的人,說什麼也不會想到,由於生產工藝低下,能耗巨大,加上竭澤而漁的生產方式,這裡的環境早就十分惡劣。

  在這一層靠近門衛的地方,還有兩間裝修得比較豪華的房間,被稱作外賓室。德國專家曾經在這裡住過,但是後來嫌環境太次,都搬到縣城賓館去住了。由於配方交在德國人那裡,舒罕想要竊取就變得難上加難,無奈之下,他想到了白雲這顆棋子。

  然而,偏偏這個時候的白雲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了舒罕這個有學歷又有氣節的小夥子,舒罕的有意接近,使得她那顆早已萌動的心再也抑制不住,很快就被舒罕騙得七葷八素,不僅答應幫他竊取配方,連人都被他偷走了。

  就這樣,白雲憑著自己的美色成功從德國佬那裡拿到了配方,本以為她這麼做自己就可以與情郎從此長相廝守,不曾想,等待她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和騙局。舒罕將她帶回了崑崙之殤,卻並沒有給她想要的幸福和愛情,而且將她培養成了專業的殺手,用她的姿色和手段來為崑崙之殤服務。

  夜深了,整個營地浸泡在黑色的墨水裡,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皎潔的月亮完全出來了。夜靜得連人們的腳步聲都能聽見。忙碌了一天的我,抽完最後一支菸,看著母女團聚的妲蒂,睡覺不安分的懷如錦,身懷六甲的夢姐,甜甜一下,終於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事。

  次日,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這時,萬籟俱寂,突然有了一聲鳥叫,劃破了這寂靜。一會兒,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

  林筱雨將我早早地叫醒,趁著白雲還沒醒,商量接下來的打算。我把昨晚聽到的事情跟林筱雨說了一遍,林筱雨頗為意外,大抵是出於對女人的同情,竟然替白雲感到惋惜。

  大漠上的環境瞬息萬變,所以這次任務能不能圓滿完成,誰心裡也沒有底。乘著日頭還沒有升高,一行人便準備“拔錨”,白雲本來還想派幾個人回去,再多補充幾峰駱駝,可時間實在來不及了,乘著天還不是最熱的時候,牽著駝隊出發了。

  人一旦心裡有了目標,在沙漠中行軍,感覺也不像以前那麼苦累。沿著筆記本中留下的線索一路走,一口氣足足走了十個小時。懷如錦連日奔波,在駱駝上直喊吃不消,駝隊行進到十二個小時,才停止前進,準備宿營。

  林筱雨計算一天行進速度,我們每天能夠前進四十多公里。但今天屬於幸運的,一路上沒有遇到麻煩,但是接下來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大家已經愈發感到概率不大了。

  第二天,隊伍繼續出發。到了中午,炎炎的烈日高懸當空,紅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著了火,反射出油在沸煎時的火焰來。

  滿天紅雲,滿地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一眼太陽,只覺得到處都耀眼,空中、屋頂、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裡透著點紅,由上到下整個像一面極大的火鏡,每條都是火鏡的焦點,彷彿一切東西就要燃燒起來。

  我舉起望遠鏡,向前方張望,根本見不到邊際,卻看到遠處有一片紅彤彤的樹叢,“天太曬了,前邊有一片紅柳,我們先去那裡休息!”

  紅柳學名怪柳,每年能開三次花,所以也稱三春柳。開花的時候,紅花紅枝,一點綠也看不到,遠遠看去,像一片火燒雲,實在美極了。它和胡楊一樣,也是沙漠中的英雄樹。

  “這樣也好。”白雲點頭同意之後,所有人才步調一致地往紅柳林進發。

  林筱雨看到的紅柳林的時候,高興得就像是見到了救星,那片林子生長在沙丘間的窪地上,這是一片洪水駐留過的全封閉沙地,地表上結了厚厚的鹽鹼,看上去白花花的,這裡竟奇蹟般地長著枝條茂盛的紅柳,固定成了一個大沙包。

  在距離紅柳林不遠處,有一個兩米多的深坑,坑裡滲出半米多深的地下水,水的顏色微微發黃,但清澈見底。沙漠裡的水又苦又鹹,人是不能飲用的。但是用來洗一個涼水澡,洗洗滿是汗漬的衣服,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這個坑是水衝出來的,地下應該有地下水,咱們挖挖看,如果運氣好的話,這應該是我們進入沙漠核心區最後一次補水了。”白雲說道。

  巖生紅柳的另一側,挖了一個半米多深的坑,地下水很快就湧了出來,挖一個坑不容易,先讓駱駝在坑裡喝了個飽。在這沙漠之中,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籠一樣,熱得使人喘不過氣來,但在這紅柳林裡,迎面卻吹來一陣涼風。

  沙漠中行軍,枯燥而又乏味。無盡的綿綿黃沙,逐漸消磨著大家的熱情。幾天裡,大家穿過無數的沙谷,越過無數道沙嶺,沙谷寬約三到五公里,沙嶺也有兩三公里寬。沙谷中的沙丘高約幾米到十幾米,沙嶺上的沙丘有四五十米高,有些特別高大的沙丘,達到了一百多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