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變態罷了

意識到事情不妙,陳江海咬了咬牙,猛地抓起自己的劍,便要向崖下飛去——沈映宵可以死,可卻絕不能在這種時候,死在他的手裡。




然而這時,一道聲音自上空傳來,戲謔道: “真是熱鬧。”




與話音同時抵達的,是一枚寸許長的銀針,細針反射陽光,映出七彩的斑斕光芒。那枚銀針一閃而逝,撞在陳江海劍上,他的劍竟忽的騰起一層烏光。




下一瞬,長劍哐當墜地,陳江海肺腑劇痛,竟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踉蹌跪倒在地上。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受了傷,他驚怒轉頭:“誰?!”




一道青衣人影踏著長劍,翩然落下,他衣襬上綴著的金絲銀縷被陽光染上細碎光斑,像一隻華貴的孔雀從天而來。




梅文鶴落在長廊上,對緊隨而來的沉水峰峰主笑道:“我竟不知天行宗還有這種公然謀害同宗的傳統,峰主可真是教出來一個好兒子。”




他旁邊的峰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忽然一掌打在兒子身上:“孽障!”




修士能有子嗣,也不知是走了多少輩子的福運。




是以沉水峰峰主此時看著兒子的模樣,心疼不已,卻還是隻能出手——他動手,總比旁邊這人繼續動手要好,至少自己的兒子,自己打起來才有分寸,不會真的把人傷到。




……




上面的紛紛擾擾,一概與正在專心墜崖的人無關。




沈映宵在半空翻了個身,穿過飄渺雲霧,俯瞰著下方朦朧的林海,忍不住張開雙臂,有些暢快。




他本體所佩的劍,剛才掉在了雲霧長廊裡。如今他沒法御劍,又身負重傷,便有理由墜入林海,不幸“失蹤”。




想到這,沈映宵頗為期待:“就算有人動作快,在我落底前把我撈上去,事情也已經發生。徒弟差點沒了,做師尊的總得回來看看吧。”




劍靈:“……”主人這大召喚術好用是好用,就是對被召者的心靈不太健康。




不過此時它還是更關心自己的心靈:“你真的不想回去揍那小子一頓?”




沈映宵:“不想。”




劍靈:“可是我想……”




“跟他那種人計較什麼?根上就已經爛了,何況我前世早已揍過他不知多少次,實在膩味。”沈映宵想了想,“你若真想打,大不了過幾日處理完正事,我們去找他套個麻袋,讓你打個痛快。”




閒聊間,他離崖底越來越近。




沈映宵看了一眼下方的叢林,打算取下白玉髮簪,御劍緩衝——總不能真把自己摔成一塊肉餅。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有所覺。




倏地抬起頭,就見上方,一隻仙鶴翩然追來。這仙氣飄飄的鳥看著慢吞吞的,俯衝起來卻速度極快,眨眼便已來到沈映宵身邊,圍著他飛舞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