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第 30 章
他只敢偷偷用手指蹭著謝凝的手指。
撐在座位上的雙手靠得很緊,手指蹭著手指,貼在一起的肌膚不到兩平方釐米,卻讓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裴執的神情饜足,忽然,他側低頭看著謝凝,說:“好想。”
音樂聲響亮,蓋過了裴執的聲音,謝凝見裴執目光如此認真,以為裴執是有話要說。於是主動抬起下巴,將耳朵湊了過去。
【好想牽你的手。】
【但是老婆說了不可以,別人會亂說。】
【不能讓別人說老婆。】
【偷偷蹭蹭老婆的手指,就夠了。開心^0^。】
【老婆老婆,我是不是很聽話?】
裴執的眉梢似乎還有點驕傲與得意,如果不是能聽見裴執的心聲,謝凝肯定不會察覺到這一抹細微的表情。
謝凝覺得有點好笑,室內有些熱,他的手心裡出了些汗。他說:“我去廁所洗個手。”
衛生間環境乾淨,洗手檯附近點著香氛。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ktv都不像普通ktv,更像是一個綜合性的娛樂場所。
裝修雅緻不顯俗氣,服務到位,衛生做得也很乾淨。
水龍頭的流水聲響起,纖長細白的手指穿梭在透明的水線中。謝凝專注洗著手,把水龍頭關閉,剛一抬頭,就從鏡子裡看到身後的裴執。
裴執什麼時候來的?
謝凝剛一轉過身,裴執就將他迎面抱住。裴執很高,儘管刻意彎腰低頭,他們仍舊擁有很明顯的身高差。
而這樣高大強勢的男人,現在正像巨型犬一樣,不住地用腦袋拱蹭他的脖頸。
溼熱的吐息與高挺的鼻樑落在肌膚上,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混合皮膚飢渴症帶來的滿足感,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謝凝很輕地喘了一聲,他險些要站不穩了。想推開裴執,但手還是溼的,他儘可能保持身體平衡:“裴執,我的手還是溼的。”
“溼的就溼的。”裴執側了側頭,微涼的薄唇若有若無蹭過敏感的耳垂,謝凝整個人都僵住了。裴執幾乎是在用耳語說,“直接把我弄溼吧。”
“……”電流順著脊椎向上攀爬。謝凝的呼吸變得有些亂,“你別這麼說話。”
“怎麼說話?”
“你這樣說話,太奇怪了。”
“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裴執說,“不過你覺得奇怪,那就奇怪。我聽你的,我以後不這麼說話。”
裴執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
謝凝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這樣親近的
接觸,而且裴執沒有給他一點心理準備,在沒有心理準備下的親密接觸,帶來的滿足感更加強烈。
他怕皮膚飢渴症在這時發作,於是又試著推了推裴執。
謝凝帶著些喘息說:“會有人進來……”
皮膚飢渴症被滿足後,他是真的開始胡言亂語了。
謝凝和裴執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是抱了抱,就算有人進來又怎麼樣?
衛生間內,許多醉鬼都需要朋友攙扶摟抱,又或者是有人受了輕傷,也會在衛生間等地方尋求擁抱的安慰。
可關鍵是,他們並不屬其中的任何一種。
裴執只是單純想抱他。
“好吧。”
謝凝的皮膚浮起一層薄粉,他皮膚白,臉紅起來更是明顯。裴執怕謝凝生氣,稍微鬆開了些,“那晚上可以抱嗎?”
“我今天都很聽話,今晚我可以抱著你睡覺嗎?”裴執保證,“我會很小心,不會影響到你睡覺。如果你還是覺得熱,我可以不蓋被子,或者去衝冷水澡。”
為了能抱著他睡覺,裴執能做到這份上嗎?
謝凝沒辦法理解,他好奇地問:“為什麼一定要抱著睡?”
“我喜歡抱著你。”裴執說,“當你在我懷裡,我會覺得,很安心。”
那種滿足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更是無法替代的。
“好吧。”謝凝想,可能裴執也給不出合理理由,就像他也無法給出合理解釋,為什麼他不排斥裴執的觸碰。只不過,他的手心又出汗了,“你先回去吧,我再洗個手。剛剛的酒杯就不要碰了,你注意拿新的。”
雖然都是同學,但有點警惕心總不是壞事。謝凝不喜歡來這種場合,但也知道酒杯不能離開視野。
裴執本來是想繼續等謝凝,然後一起回去,聽謝凝這麼一說,他還真怕有不知死活的人會動手腳。
可能是衛生間有些冷,謝凝的眼尾有些溼紅,微微上挑看人時,跟帶著小鉤子似的。
裴執心頭一動。他從口袋裡抽出乳霜紙,摺疊成三角狀,仔細又小心地幫謝凝擦拭眼角的碎淚。
完畢後,裴執將紙收進口袋,若無其事道:“我回去盯著。”
“我等你回來。”
裴執回去的路上,手插兜裡,面龐冷峻深邃,行走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
可他口袋裡的手指,卻在輕輕蹭著方才謝凝用過的紙,一角是溼潤的,那是謝凝的眼淚。
謝凝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脆弱。
揉揉腳會哭,被風吹一下、稍微冷一點也會出眼淚。
但,真的很漂亮。
像一塊通透無瑕的玉佩,忽然染上綺麗夢幻的色彩,那是自內而外透出來的顏色。
在一個拐角口,裴執正要大步跨過,前方傳來熟悉的男聲。
“嗯,我看到謝凝去上廁所了。我怎麼辦?我就先等著唄,裴執出來就出來了,總不可能裴執粘人到這份兒上,上廁所還要和謝凝一個
坑吧。”蘇南百無聊賴地低頭看著腳尖,電話另一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輕哼一聲,“等會我就找謝凝要微信,你等著看吧,剛剛我看有一個女生都要到了。我?我當然是認真的啊,認真想追他……”
迎面一陣利風破空而來,蘇南嚇得手機都掉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撿手機,整個人被甩在牆壁上。
後背被撞得生疼,一張陰鶩狠厲的臉逼近。
裴執:“我說沒說過,離謝凝遠點。”
蘇南被嚇了一跳,他看了眼黑屏的手機,又看到裴執冰冷到沒有一點情緒的眼睛。
儘管裴執沒有刻意做什麼表情,都讓人聯想到被惹怒了的猛獸,正在齜牙咧嘴地露出兇狠的獠牙。
蘇南心中犯怵,但還是梗著脖子道:“怎麼,你要在這裡打我嗎?這裡是有監控的,而且現在是法治社會,家裡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