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七百九十五章 多好的姑娘




  “別人我不知,我這位師兄早有中意的女子,范家雖說家大業大,那位獨坐金臺上的聖人怕也會有些愧意,一時半會范家還會是春秋鼎盛,但在南公山中走出的人看來,也許並沒有那麼重要。”白衣雲仲守在窗欞怔怔遠望,未曾要甚菜式,只是杯盞不停飲酒,故而桌中物還未齊備,就已命酒樓侍女撤去兩三空壇,但話卻依舊是極少。



  衛西武曉得雲仲從來飲酒就是這等德行,亦不加勸阻,聞言只是點頭,“此地清淨,能說些別地不能說的,範元央身死官道之中,我差人去瞧時,從那位守山寺的和尚手中取來過數卷易法大宗要略,出自範元央之手,雖沒細讀,可還是瞧見了其中隻字片語,範元央此人可惜,為易法此事,竟連自己本家都算計到其中,既不曾令范家脫離易法受損一列,又未曾豢養過多門客黨羽,有這麼位不多見的好官,夏松國運再延出幾成,也非是難事,只是人死燈滅,萬事開頭難。”



  從來衛西武也少有表露心境思緒的舉動,做過多年掛刀營的老卒,又在商道近乎孤身闖蕩過良久,在雲仲所見,此人辦事舉動最是步步為營,譬如是頭闖入群狼裡披狼皮的牛羊,任憑腳步快慢如何,不露絲毫心跡,未顯零星馬腳,倒似是將那張狼皮縫到背後,先才此話,竟難得聽出些實在意思,淺表心跡,所以怎麼都覺得古怪,怎奈挑不出錯漏,反而覺得應當如此。



  “此事可是衛兄過後要操勞廢神的,同在下干係不重。”單掌撐起頭來,雲仲麵皮本來微弱笑意無影無蹤,瞥過眼窗欞外京城燈火亮如白晝,市井喧囂難覓靜地,晃杯盞再飲酒水,“許多總叫嚷著興衰有責,開太平立心立命的寒門書生,遠比不得衛兄而今所得大勢,說起來都是駭人聽聞,念在今時滿朝文武或圖門戶計,或為世家卒,縱有聖人親信而一再受阻眼見其力愈淺,歷朝歷代多有夾在教派世家帝王室連同種種大勢之中的能臣隕命凋零,到頭不過得來身後稀稀拉拉叫好稱道聲,衛兄得此遇前路長遠,恭喜賀喜,但又要感嘆兩句,人間最艱難的幾條道上,又多出一人身影。”



  坐於雲仲對座的衛西武,滿臉麻點堆積的胖麵皮笑意終究是微不可察,而云仲仍只顧飲酒,杯盞不停,神色卻平穩不動,如是在一口山林處無人問津避風躲雨古井裡的井水。



  很少回想起無用事的胖商賈想到當初初見這位白衣年輕人與其身後赤龍時,藥寮旁立著柄煞是中瞧的佩劍,水火劍吞,分明雲仲說過幾次早已不練劍,可衛西武還是覺得方才這話出口時,有劍芒乍現,渾身激靈,醉意盡去。



  三番五次苦苦相勸過後,不出所料雲仲仍是孤身牽馬離去,渾然不顧衛西武近乎要翻臉的神情言語,說是路上所用物件多半購置齊全,明日登程,切莫前來相送,但離去時還是叫過那位怯生生的侍女,說同你家掌櫃的說聲,酒水忒差,買醉而來不醉而歸,很是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