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七百八十五章 橫槊倀鬼




    但這一眾鐵騎分明不屬尋常之輩,眼見趙梓陽槍快,並未再度施展方才路數,而是分出數騎來夾住車帳兩側,收起刀槍長槊,反而自馬鞍中甩起枚繩索,借趙梓陽應對身後刀槍的時節,朝馱車馬兒頭上套去,剩餘幾人紛紛摘弓,倒並未曾令箭羽射向趙梓陽,而是向馬匹要害處頻遞冷箭,不出盞茶功夫,引車馬匹側肋當中,就已是懸起數枚箭羽,血水潑灑,眼見再難強撐上幾時。



    本非名駒,這頭足足勞累過一旬餘光景的馬兒終究不堪重負,側肋連中數箭,哪怕是趙梓陽手快使槍鋒割去繩索,照舊是被猛力險些拽倒,身形歪倒,前蹄生生被黃沙折去,再難以起身。馬匹身死,如此下來即便趙梓陽有託天能耐,照舊無法抽身,莫說車帳當中還有位師弟,不得不拄槍而立,眼前二十餘騎緩緩圍繞而來,卻皆是側過馬腹,數人挽弓,其餘幾人掂繩索環繞周遭,其餘皆盡將刀劍平舉,長槊前指,默默朝正當中趙梓陽一人圍攏。



    縱使是倦意深重,趙梓陽也仍舊知曉那近乎手腕粗細的繩索,油浸火燒過後相當硬朗,饒是手頭這杆槍槍鋒迎上,亦需運力,倘若是著道,靠這由打大元而來的良馬腳力,怕是能生生拖行至死,加之尚有數人掂強弓等候,內氣不動僅僅使槍招對敵,當真算不得輕鬆兩字。



    此二十餘騎並無開口的端倪,從始至終穩穩盯住趙梓陽手中槍與那方破爛車帳,漠然朝前逼去,馬匹依舊是側向。



    出南公山以來,趙梓陽不曾去過大元,更是少有瞧見鐵騎軍陣,不過眼下亦是能揣測出個大概來,馬匹側向,只怕施展的依舊是虛招,以周遭清一色大元良馬的腳力,縱使是上前出招被自己盯住,照舊也可借馬兒極快腳步脫身,先一步射馬,後一步耗人勁力,這股鐵騎的能耐與行事路數,著實難對付。



    也正是趙梓陽念頭流轉的時節,箭羽先至,周遭數騎先箭羽離弦前就已是齊齊前衝,刀槍長槊盡逼。



    拄長槍的年輕人先行掃槍濺出無數飛沙遮擋箭羽,而後躬身繃勁,狠狠踹到身前馬腹處,借力讓出緊隨而來刀槍,團身坐到吃痛馬背去,瞬息抽出身前人腰間短刀扎入咽喉,挪屍首抵住兩柄長槊鋒尖,順勢抄槍壓下一杆長槊,蹬馬背落地順著長槊來勢一路擰槍,掃落那人持長槊右手,齊根斷去,不過騰挪時節,依舊被冷箭貫入肩頭,連退數步,左手挽槊,右手拄槍,深深吐出口長氣。來回之間就能窺見這數十鐵騎本事高低,趙梓陽也只得退而再退,僅是方才交錯,負創比起往常就要深出不少,前十日中憑一口氣接連殺人數位並不在話下,而今就算使這等搏命般的路數迎敵,佔著了便宜,不過也未曾佔住便宜。



    畢竟大元而來的鐵騎似無窮盡,而趙梓陽李扶安卻只有兩人,縱使加上道童,時日再久,只恐生出不測來。



    鐵騎亦是震動與趙梓陽這等堪稱乾脆利落殺伐勁重的路數,非是尋常江湖人可比,不是在刀尖火海里走上無數回的江湖人,哪裡能使出這等雖是涉險卻又合乎清理的章法應對鐵騎,紛紛催馬退後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