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力排眾議


                 2022年6月15日下午,因為學校沒有課,餘又朵在家進行她的國畫創作。多年來,餘又朵一直在忙碌中生活,她用工作、學習把自己弄得很充實。她是出了名的閒不下來,她不能讓自己閒下來,否則,她就會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

  一個人在家時,餘又朵習慣把電視機一直開著。這時新聞裡報道著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她楞了一下,停下筆,思索片刻,然後撥通了在外地工作的愛人電話,說:“老李,我決定現在就給我爸爸寫傳記。”

  “哦,怎麼了?怎麼今天突然想起來這個事?”愛人問道。

  “剛才我聽新聞報道又有交通事故發生,我決定馬上就做這個事情。因為人生無常,我都過五十歲了,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今生我不能留下這個遺憾。”餘又朵說。

  “哦,你不是一直有這個心願嗎?你想做就做吧!”愛人對餘又朵的性格很瞭解,她想做的事別人攔也攔不住。而且對她的能力也很信任,餘又朵決定做的事一般都能堅持完成。

  “你打算怎麼做呢?”愛人問道。

  “我來諮詢一下我的同事。”

  餘又朵接著就打通了一位同事的電話,說:“戴老師,你好!我知道你一直在寫有關團州市的人文歷史故事,想諮詢你一個問題:我想給我父親寫傳記,應該怎麼寫?”

  戴老師瞭解了餘又朵父親基本情況,說:“寫人物傳記肯定需要走訪,只有掌握了第一手資料,才有內容可寫,不過走訪很辛苦的。”

  “辛苦我不怕!”餘又朵說。

  “你寫你父親傳記也是有難度。”戴老師說。

  “什麼難度?”

  “一是時間問題,你做遲了點。你父親去世都三十年了,寫他傳記的話,受訪人至少有七、八十歲了,這些人在不在世都是個問題,不知道能否收集到材料?”戴老師說道。

  “是的喲,我早十年前寫就好了。”餘又朵有些懊惱。

  “還有,像你說的你父親身份也不特殊,也沒有什麼突出的事蹟,寫什麼呢?”戴老師問。

  “其實我父親常年不在家,我真不知道他的具體工作情況。確實也沒有聽說他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蹟,但是大家都說他好,我想了解他是怎麼個好法?”餘又朵說。

  “那個年代淳樸的幹部也不少。”戴老師說。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寫的意義?”餘又朵問。

  “也不是一點意義沒有,你懷念你父親,寫寫也可以。但是,看的人少,家人都未必想看。”戴老師說。

  “為什麼呀?”餘又朵問。

  “我有個外地的朋友寫了他父親的故事後,周圍人都覺得他寫的好。然後他就出了冊子,但是他家人都不看,據說他母親甚至不讓他把冊子放在家裡,說一看到冊子就引起思念會難過。”

  “哦。”餘又朵有些失落。

  “餘老師,我給你說實話,寫自己親人過程是很傷感,而且現在人也不喜歡看反映好人故事的作品,所以寫這類作品的意義也不大。”

  “哦,我也不是很在意是不是有很多人看,就是想寫!”餘又朵說。

  “當然啦,真想寫,也可以寫。說直白一點,就是要做好心理準備:你費了好大的精力寫了,可能沒有多大價值。不過可以留給自己的後輩看看,讓他們知道先人做了哪些事情,也未嘗不可。”戴老師可能不想掃餘又朵的興,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我考慮、考慮,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再向你請教。”餘又朵謝了戴老師,掛了電話,坐了會兒。

  她重新打通了愛人的電話,說:“老李,我剛才諮詢了一下我的同事。寫傳記需要走訪,我想到我爸爸過去工作的幾個地方找找人,去收集有關我爸爸的真實材料。”餘又朵說。

  “我不在家,你一個人行嗎?要不你等個把月,我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好,我陪著你吧,你一個人怎麼行?”愛人擔心說,他去了南方海邊工作,目前不在團州市。

  “不行,我不等你了,我馬上去做!”餘又朵堅定地說。

  
  “那你去找你姐妹看看,讓她們陪陪你走訪?”愛人給她建議道。

  “嗯,是的,我是要找她們的。”餘又朵掛了愛人的電話,給目前在團州市的三個姐妹分別打了個電話,讓她們馬上到她家來,有事要商量,只有二姐說不能來。

  一個多小時候後,三姐和妹妹老五兩個人說笑著進了餘又朵的家門。她們穿好鞋套,坐在了餘又朵的對面。看著她們還沉浸在剛才的開心話題中,臉上還帶著笑容,餘又朵有些不忍開口說她想做的事。自從父親去世後,除了清明節外,她們之間幾乎不輕易提父親。大家姐妹心中的痛是無人能體會的,太痛了,不想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