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完工





這就是念書時好多同學都會冒出的問題。




這個人天天上課睡覺,還考這麼好,是不是晚上回家熬夜學習了?




結果晚上去人家一看,人家睡得比你還早,你說氣不氣?氣不氣?




當然陳寄北晚上回家肯定加班了,卻顯然沒這些人想象中的多。




夏芍望著加班後期竟然還能有精神的另一個卷王葉大勇,嘆氣,“卷王的世界咱們不懂。”




實在卷不動了,她還回去跟陳寄北嘟噥:“加班有風險,給我們這些不想加班的留條活路吧。”




陳寄北聞言微頓,看向手裡的牛皮紙信封。




夏芍這才想起來發工資的日子又到了,勉強打起精神,準備用小錢錢撫慰她疲憊至極的心靈。




結果打開一看,“怎麼又多了?”




上個月還是六十多,這個月他整天來接她加班,基本沒幹什麼,竟然過了七十!




夏芍懷疑自己數錯了,就要再數一遍,陳寄北說:“做那十二個木桶,單位給我兩塊五一個。”




木桶工藝複雜,馬四全做一個也要差不多兩天,兩塊五絕對不多。




但誰也想不到他這麼快,這麼拼,一面接著媳婦兒回家,一面還能做出來十二個。




夏芍決定收回剛剛的話,“你和我們這些胸無大志的不一樣,黨和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黨和國家?”男人蹙了下眉。




夏芍一聽也反應過來,有點無語,“和那幫積極分子呆久了,被傳染了。”




不過七十多啊,加上她拿命換的錢,這個月他們都有一百二了。




夏芍照例給了陳寄北十五塊錢零花,又商量他,“天快冷了,咱們買點線打兩套毛衣毛褲吧?”




東北這地方實在是冷,一立秋,早晚就涼了,上班都得搭個外套。到了陽曆九月份,更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十月一一過完有些地方晚上甚至會達到零下,俗稱下霜。




所以在東北老寒腿是常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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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會比一般人更畏寒,毛線再貴,也得給自己打一套。這樣毛衣外面再套一層棉衣,就比別人多一層保暖,冬天也沒那麼難過了。




“你做主就行。”




家裡要添置什麼東西,從來都是聽夏芍的。




不過陳寄北正推著自行車,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織嗎?”




夏芍發現他薄唇輕抿著,眼睛竟然有點亮,扯扯被自己縫歪的扣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陳寄北斂住眸不說話了,又重新轉了回去。




說是要打毛衣,中秋之前夏芍根本就沒假期,哪來的時間買毛線?




中秋前一個星期,目標是鐵娘子的張淑真都頂不住了,回家歇了三天。看她那麼大的肚子,夏芍都擔心會累出個好歹,還好三天後人回來,看著已經緩過一口氣了。




只有葉大勇班裡那幾個還在打雞血,人看著也很疲憊,但就是熱情不減。




果然信念才是這世上最大的動力,夏芍算是服了。




好不容易熬到農曆八月十四這天,只要晚走一會兒,把最後這鍋月餅涼涼打上包裝,這漫長的加班就結束了,夏芍也可以含淚揮別葉卷王和他的小夥伴們。




算算他們這些日子打的月餅,酥皮和雙酥因為要做油酥自己擀皮,比較費時,做得比較少。




廣式每年做得也不多,這幾樣加起來,一共只有四五百斤。




但漿皮的就多了,尤其是糖餡兒的,八個人少說也做了三千斤,都能裝滿一個卡車了。




結果月餅打包完,衣服換好,就等回家享受明天的假期了,餅乾班的人過來找他們握手了。




幾人語氣真誠,挨個和他們說很榮幸能和他們一起共事。握到夏芍的時候更是表示,夏同志是他們見過最優秀的女同志,希望明年還能和夏同志合作,攜手共創輝煌。




夏芍:“……”




夏芍十動然拒,“我們都是廠裡的一份子,應該服從廠裡的安排,不好擅作主張。”




“還是夏同志有覺悟!我們就是廠裡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很有覺悟的夏同志一下班看到陳寄北,那口氣就洩了,回家的時候,甚至連車都不想爬。




眼見陳寄北要過來抱她,她才慢吞吞爬上車後座。




雖然今天走得晚,天已經黑了,但周圍還有同事呢。




夏芍注意到陳寄北手裡還拎著個郵包,“誰寄過來的?”




“沒誰。”陳寄北皺眉,顯然不怎麼想說這個,轉而問:“那就是你說的王哥?”




這要是夏芍戰鬥力正常,肯定得問問他憋了一個月,終於不憋了。




可惜後面這幾天她也全靠意志力撐著,現在活幹完了,腦子都不轉了,竟然“嗯”了聲。




前面的陳寄北頓了下,語氣如常又問:“那黃二胖呢?”




“黃二胖?”這個名字有點久遠,夏芍遲鈍地回想了下,才想起來。




她睏倦地把頭靠在男人背上,聲音小得幾乎要散進夜色裡,“就是我們村出名的傻子啊,我還說李家收了他們家的錢做路費,把李來娣定給了他,你忘了?”




陳寄北沒忘,但他懷疑夏芍跟他說的和跟李來娣說的不是一個人。




他冷著聲,“那你還說他比李寶生高,比李寶生好看,比李寶生工作能力強。”




“農村除了種地就是種地,哪來的工作……”




夏芍還想說你就知道小心眼,能不能多動動腦,突然反應過來,“你套我話呢?”




她就說這男人今天怎麼話這麼多,甚至懷疑跟那個郵包有關,結果他趁著她犯困幹這種事!




陳寄北你行啊,都學會套路了!




夏芍沒再說話,頭靠在男人逐漸寬闊起來的背上,累積多日的疲憊一擁而上。後面陳寄北再跟她說什麼,她甚至都沒怎麼聽清,只覺得聲音還挺好聽的。




“夏芍?”




陳寄北又叫了聲,身後依舊沒有反應,只近在咫尺的呼吸變得綿長。




九月中旬的夜晚風已經涼了,在路上睡覺恐怕會感冒……




陳寄北皺了下眉,脫掉外套密密裹在夏芍身上,一手反護住人,只穿著背心騎向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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