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叫我名字

      第二天。 司雪梨和小寶收到莊霆短信邀請，讓她們明晚去莊園參加他的生日趴體。 司雪梨收到這則短信是欣慰的。 代表莊臣還是聽取建議，有想修復關係的心。 小寶則直接雀躍起來，十分興奮很快能和哥哥見面。 因此一早，司雪梨便帶著小寶出去逛街，想讓小寶親自給莊霆挑選一份生日禮物。 至於陸勳，昨晚他早早進房，今天遲遲未醒。 司雪梨也知道是自己語氣衝了，出門的時候敲了他的房門，說早餐已經做好，讓他起來記得吃。 司雪梨帶小寶到大百貨，這間商場屬於中高端，應該能選出一份適合大寶的禮物。 兩母女慢慢逛，慢慢看，餓了就去找吃的，一整日過的十分舒心悠閒。 最後小寶挑了一架遙控飛機送給大寶，是用自己的壓歲錢買的，結賬時還細心的買了一份禮物的包裝紙，說要回家親手包。 “媽咪，大寶會喜歡小寶送的這份禮物嗎。”小寶在排隊等結賬時，仰起小腦袋問。 “當然，”司雪梨在她面前蹲下，手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揉:“只要是自己用心挑選的，收禮人一定會感受到的。” “嗯！”小寶用心點頭。 輪到他們結賬時，司雪梨將小寶抱起，讓她親自將錢交到收銀員手裡。 傍晚，兩人打車回家。 陸勳已經出去，沒有碰她白天特意給他留的早餐，直到晚上九點也沒回來，想必今晚又是在外頭過夜。 這樣也好，省的尷尬。 如果說之前她有抱著努力去喜歡陸勳的想法，那自遇到莊臣後，很奇怪，這種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她說不上是為什麼。 興許是莊臣身上有種令人莫名信服的感覺吧，讓她決定順著心意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想強迫自己去愛上一個五年來都毫無動心的人。 事實上，她並不想和陸勳住一塊。 在國外他們各有各的住處，陸勳好多次提議搬過去和她們一塊住，有個照應。 但司雪梨都拒絕了。 這次回國陸勳動作太快，把一切安排好，她才躲避不及。 但這五年她欠他太多，這終究是事實，她是受禮者，太決絕的話說不出口。 哎。 司雪梨頂著一腦袋煩惱洗完澡從浴室回到房間，小寶穿著小裙子坐在床上玩另一盒煮飯玩具。 小形容詞見她進來像模像樣的端起一個塑料杯:“媽咪公主，這是我為你衝的伯爵紅茶。” 司雪梨會心一笑。 那天她給莊臣和鄭助理泡茶時，小寶問一句是什麼，她答伯爵紅茶，沒想到小寶給記上了。 司雪梨端過茶，模仿宮廷劇裡公主喝茶的模樣，稱讚:“泡的真香，是用什麼水泡的？” 小寶抿著唇咯咯笑:“回秉公主，這是小寶一大早上山採集的露水哦！” 這邀功的小模樣…… 司雪梨憋不住，跟著笑起來，隨即拉開抽屜:“來來，注射能量時間到。” 小寶爬到媽咪身邊，拉起小裙子，露出圓鼓鼓的小肚子。 “今天沒拉粑粑，明天要多吃青菜知道嗎。”司雪梨動作熟練的調針劑。 “嗯。”小寶點點小腦袋。 司雪梨一手固定小寶的肚子，針準備扎進去…… 小寶猛的閉起眼睛，用力之大，臉蛋上起了許多的小皺褶。 女兒這模樣，使司雪梨心臟猛的一酸！ 垂眼看去，小寶的肚子上有數不清的小針口，深的淺的，是有時技術不佳留下來的印子。 不僅肚子，這樣的針口，手臂上有，大腿有，屁股也有。 因為這幾個地方都是注射胰島素的好位置，長年累月的積下來。 “媽咪你打，小寶不怕痛。” 小寶發現媽咪遲遲沒動手，心裡明白，笨蛋媽咪一定是又傷心了。 司雪梨真後悔自己懷孕時沒有做詳細的身體檢查，害的小寶一生下來就要每天被針扎。 小寶除了以前反抗過，但自有一次她憋不住當著小寶的面哭了一場，自那次後，小寶都乖乖扎針。 司雪梨本來就內疚，小寶還要如此體貼懂事反過來安慰她。 司雪梨咬著下唇，不讓自己悲傷的情緒洩露出來，隨即將針扎進小寶子的小肚子裡。 一邊打一邊配以按摩手法，免得針劑不被吸收。 拔針。 小寶睜開眼，見媽咪眼睛溼溼的，她一雙小手捧著媽咪的腦袋，小唇湊近吻住她的眼睛。 司雪梨內心都要被融化了，同時內疚更切，她一把抱住小寶:“媽咪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這輩子才會遇到你這個小天使。” 就算這小天使是用恥辱和苦難換來的，可她從不埋怨，也不曾後悔。 …… 天亮。 小寶起床後就在客廳裡用包裝紙給遙控飛機外盒穿上新衣，小剪子貼紙一應俱全，司雪梨由她自己搗鼓。 她則負責買菜，打掃衛生，做飯。午飯後，哄小寶去睡了陣午覺，然後給她搭配小裙子，綁頭髮。 莊臣安排很貼心，給她們備了車，直接到樓下接送。 起初她還在想要怎麼去，全程打車的話太貴，司雪梨打算抱著小寶先坐地鐵再打車，省點車費。 但一早就收到莊臣發來的消息，語言十分簡潔，總之是說給她備了車，司機到了會聯繫她。 司雪梨想了好久，最後回覆謝謝兩個字，沒有推脫。 五點。 司機給她發來短信。 司雪梨帶著小寶下樓。 “司小姐，小寶，請。”司機替她們拉開後座車門，客氣又恭敬。 “謝謝司機叔叔！”小寶綻出一個燦爛笑容，邁著小短腿爬上車，懷裡還抱著大大的玩具盒。 從包裝到此刻，司雪梨連碰都不能碰，小寶要全程護駕。 “謝謝。”司雪梨亦稱謝，上車。 車子發達，朝莊園開去。 因為路途遇到下班高峰期，一路堵塞，車子八點才到。 莊園裡的氣氛已經燥熱起來，大大的露天草坪有許多和小寶同齡的小孩子在跑動，每個小孩子在家長的精心打扮下，格外惹目。 他們的打扮十分符合社交禮儀，小男生穿合身的小西裝，領帶打上，頭髮用髮膠定出髮型。 小女孩身上的裙子就更美了。 顏色款式各異，小孩們脖子上有些掛拇指般大的珍珠項鍊，有些掛鑽石項鍊，每個女孩身上還配有小包包，都是各大奢侈品牌最新的兒童經典款。 司雪梨平常去商場的時候有見過成人版的，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好幾萬。 這個趴體，簡直是濃縮的成人版小世界。 司雪梨發現小寶站著不動，低頭看，發現她是膽怯。 的確，相比別的小朋友珠光寶氣，小寶的打扮就顯普通了些。 司雪梨給她穿的是一條粉嫩的小紗裙，腳上配一雙白色小皮鞋，沒有項鍊，沒有小包，除了脖子上掛著的兒童手機外。 司雪梨正想蹲下和小寶講講道理，例如自信就是美，不能懷疑自己，要相信自己，或者再不濟，還有個打扮比她更差的人在這…… 司雪梨指的是自己。 一是她沒有想到莊霆的生日趴體如此有聲有色。 在國外替小朋友辦生日，不管在家裡還是在外面的餐廳過，都十分隨意。 二是雖然她算半個服裝店老闆，但卻一條裙子也沒有。 她今晚穿的，只是比平常嶄新一點的休閒服。 “小寶。” 莊臣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小寶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回過身，驚喜大叫:“爹地！” 莊臣將小寶一把抱起:“想爹地沒有？” “很想！”小寶熱切回應。 “莊先生。”司雪梨見兩人互動頻繁，主動喊。 今晚的莊臣，很耀眼，矚目到她都不敢多看。 因為多看一秒，她就會懷疑他那天晚上說要娶她，只是她黃粱一夢。 “叫我名字。”莊臣視線留在小寶的臉蛋上，可嘴裡的話卻是向司雪梨說的。 “啊？”司雪梨一時不能確定，他是在跟她說話？ 莊臣將視線從小寶臉上移到她身上，向來說話不重複的他，破例重複:“叫我名字。” 司雪梨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旁邊圍觀者眾多，他怎麼能亂講話。 莊臣見她羞，唇邊勾起一抹弧度，驚為天人。 “爹地，大寶呢？”小寶不瞭解大人之間的互動，腦袋左右晃動，沒見著大寶。 莊臣心情大好，掂了掂懷裡的小女兒:“爹地也是剛回來，走，一起找大寶。” “好！”小寶抱緊懷裡的大盒子，一臉期待。 宴會場裡的來賓，在看見莊臣出現那一刻紛紛想向前圍觀，可惜一群黑衣boy負責攔路，不讓他們靠近莊臣半分。 但他們都看見，莊臣抱著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女人聊的火熱，甚至很耐心的回應小女孩的話。 莊臣臉上，竟還露出稀罕的笑意。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問那女人是誰，可是一時沒人知道。 等莊臣和女人一塊進別墅，有人後知後覺，啊了一聲後:“我記起來了，那個女人好像是司家的三小姐，幾年前為了錢給一個野男人陪睡，還生下一個野種，叫司……司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