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月夜 作品

第一百零九章:變與不變

   

   

   

   儒生雖然尊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但是義務是雙向的,臣子服從君父的同時,君父要庇護臣子。

   

   

   

   如果做不到,甚至還殘害子民,這就是君父失責,就要被斥責為獨夫,是要直接被打倒的。

   

   

   

   這實際上有一些自由心證的意味。

   

   

   

   法家和儒生最不同的一點就是,君主至高,是一切的中心。

   

   

   

   法家先進的地方在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而且有明確的律法,對錯分明。

   

   

   

   但是君主是高於法律的,君主可以肆意的修改法律,甚至顛倒對錯,並且以此來合法統治,這代表著萬民都是君主的奴僕。

   

   

   

   所以面對儒生之論,法家一向嗤之以鼻,“所謂賢明不過是人的判斷,律法一旦定下,無論對錯,皆在竹簡之上。

   

   

   

   只要依法行事,不賢的君主依舊可以強大國家。

   

   

   

   儒生迂腐,但是天下的君主會看到,這是法家的天下,且拭目以待。”

   

   

   

   學宮之中的紛紛擾擾,並沒有影響到列國前進的腳步,所有的國家都在盡力的恢復著自己的國力。

   

   

   

   和議剛剛簽訂就搞出了那麼多的大亂子,列國定然是不甘心的,等到元氣稍微恢復,一定會再起戰端。

   

   

   

   魏國背刺了秦國,但是淮泗之上兩國還能平衡是因為楚國還在,作為遏制楚國的橋頭堡,還要合作。

   

   

   

   楚國現在又是興奮又是憂慮,“列國現在以楚國實力最強,不論是人口,還是土地疆域,其他國家都無法相比,但是列國會不會直接聯合起來對抗楚國呢?”

   

   

   

   楚國對這方面實在是太有經驗了,無數次的被毆打。

   

   

   

   項程最憂慮的卻不是這一點,“王上,以現在的情況,即便是列國聯合,楚國也足以保護自己,楚國真正的危機是遍佈全國的封君啊。

   

   

   

   這些封君維護著公室的存續,維護著公室的地位,但是一旦楚國想要改變現在這種體制,就會迎來巨大的反噬。

   

   

   

   昔年秦國國相大庶長異裡就是隨著宣羋公主陪嫁到秦國,最終興盛秦國,固然其中有無數的原因,難道就和楚國的用人之策沒有關係嗎?

   

   

   

   楚國建立七百多年,所有官職全部由貴族把控,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臣若不是出身項氏,這令尹之位,無論如何也落不到臣的身上。”

   

   

   

   實際上這話由項程說出是非常不合適的,因為他自己就是楚國之中最大的貴族,整個楚國之中,除了公室,就數項氏最為顯赫。

   

   

   

   楚王有些遲疑道:“但是楚國貴族一向能力卓絕,像是舅父您所在的項氏,英才不絕,又與公室親近,如果不用這些親隨,反而從底層拔擢,這似乎更是不妥。

   

   

   

   現在國中局勢本就不穩,若是還剝奪貴族的權力,剛剛興盛的楚國可能就要出事了。

   

   

   

   反正現在楚國強盛,等到國中恢復之後,五十萬的大軍足以橫掃一切,難道還有人能五萬大軍就打敗五十萬嗎?

   

   

   

   舅父也不要太過憂慮。”

   

   

   

   君臣二人相顧無言,兩人說的都很是有道理。

   

   

   

   項程想的是乘著君臣二人大權在握的時候,將這個延續了七百多年的傳統直接破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