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荃 作品

第27章 淡淡鄉愁

    在家鄉的食譜裡,酸筍永遠奪取不了奧斯卡最佳男女主角,從來都是最佳男女配角,這還要看個人喜歡與否。但是,沒有了酸筍的存在,酸筍雞煲就不叫酸筍雞煲了;沒有了酸筍的存在,酸筍田螺更只是普通的大田螺而已;沒有了酸筍的存在,酸筍牛雜簡直就一無是處。

    的確,酸筍那股強烈的味道,喜歡的就覺得是沁人心脾,不喜歡的,也許就覺得像大便咯!太過極端的感受了。可是,只有家鄉的山的水才能泡出這樣味道的酸筍呀!味道很強烈,如果你自己開車帶酸筍的話,那麼車裡的酸筍味道能留存在你車裡至少三個月揮之不去,這點來看,酸筍倒真的像初戀,無論你以前如何卑微卷縮,現在如何呼風喚雨,你內心總有個影子或者熟悉的感覺頑固的佔據著你,怎麼都擺脫不了。

    如果說,突然間想念家鄉的味道,倒不如說是想念酸筍的味道,一種關於我們昔日生活的片段回憶:包含了我們的青春、我們成長、我們的奮鬥、我們的歡樂、我們的悲傷、我們的無助,都是關於昔日家鄉的。——因為,今日的我,為了生存為了理想,表面上是拋棄了家鄉,其實內心裡從來待你如初。

    這該死的伊萬,就一句話“我要去爬金雞嶺”,就讓我站在路邊回微信後再接著浮想聯翩關於家鄉的一切。有時候人與人的際遇就是這麼的巧,連小說編劇也不能隨意的編的很自然,但是實際中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這種小概率的相遇,只能說是上天註定。比如小陳和伊萬,兩人的家鄉居然就隔著一條國界,然後在遙遠的4000公里外的南海的懸崖邊上遇見了;然後這個伊萬說要野爬的金雞嶺,又是我的家鄉。這真是很奇妙很奇妙的感受。

    伊萬三點五十分就到了韶關,一個金髮碧眼的歪果仁揹包族般的走在火車站廣場上,金色長髮,個子又魁梧,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眼光,找出手機的圖片,一看火車東站三個字,便朝火車站售票處位置走去,到了售票處,規規矩矩的排隊,沒幾分鐘就到了他,他將證件遞進窗口後,窗口裡的眼睛注視了他一會兒,飛出一把我們習以為常的腔調:“去哪裡?”說真的,沒有要求說售票員一定要會英語。

    排在後面的人好像看猴戲似的等著伊萬出招,看看這個歪果仁是不是用手語還是身體語言說要去哪裡。伊萬不慌不忙的用他特有的第四聲說:“你好,我要去坪石。”

    窗口裡的聲音說:“哪裡?什麼時候?什麼車次?”

    伊萬一聽,有點亂,想起我說的,便連忙打開微信,將微信裡那段“我要買最快到坪石的那趟火車的車票”給了售票員看。售票員看了沒出聲,收了錢,滴滴噠噠的快速出了票:“下一位!”在她眼裡,沒有中外之分。

    伊萬拿了票。咔嚓照了張相,往微信裡一發,通過翻譯軟件:“我賣到去坪石的火車票了,17:30分。”

    畢竟是新建的群,群裡的人還是很有新鮮感的,一見有微信,個個都像從冬眠裡醒來的動物,紛紛出巢。

    耳東眼西:“是‘買’,不是‘賣’。”

    畫皮:“歪果仁信教啊!所以怎麼買,頭上都要頂個十字架。”發了個十字架的符號。

    預言家:“果然是搞設計的,想象力豐富。”發了個超長的大拇指符號。

    莫洛斯:“軟件說的,我也覺得好像多了個十字架。”

    極樂鳥:“有訂房嗎?”

    莫洛斯:“沒有呢!lp裡對這些小地方沒有更詳細的指引了。”

    我:“@莫洛斯出了火車站,看到山崖,往山上走,有賓館。”

    莫洛斯:“貴嗎?”

    我:“不去金雞賓館的話就不貴。一路上都有的,幾十元。”

    莫洛斯:“青年旅館?”

    三斤姐:“小地方沒有的。”

    莫洛斯:“陽朔也小啊,到處都是青年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