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作品

第九百零五章 這個仇我來報

    門咿呀地被推開,漆黑裡,楚敬又聽到關門的聲音。



    腳步聲慢慢地走過來,躡手躡腳,和以往一樣,她唯恐驚醒了他。



    但是這一次,子安不是隻瞧他一眼便轉身出去,而是點了一盞油燈,然後靜靜地在床邊坐了下來。



    他也不能再裝睡,睜開了眼睛。



    油燈的光芒很弱,燈芯跳動著如豆火焰,照得她的面容陰鬱不定。



    “怎麼過來了?今晚不坐診嗎?”楚敬問道。



    子安從袖袋裡取出針包,“坐診,剛出診回來,想著昨天沒給你施針,便趁著記得過來了。”



    “施針?明日再算吧。”



    “不,明日事兒多,怕不記得。”子安的藥箱放在了李家,但是,她的袖袋裡備有一套,換哪身衣裳都隨身帶著。



    細長的針在光線下發出寒芒,楚敬瞧著她,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但是,她眉宇間還是那般的柔順溫婉,沒什麼實質的改變。



    他試探地問道:“白天來的那人,你記得,是嗎?”



    “記得,虎頭的爹。”子安說,眸子裡沒有什麼情緒。



    “他沒死,你高興嗎?”楚敬又問道。



    “他到底是虎頭的爹,我怎麼會不開心?”子安抬起頭,“你為什麼這麼問?”



    楚敬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兩年帶著虎頭太苦了,還要照顧我這沒用的爹,虎頭這孩子也是不省心啊,總是往外跑,辛苦你了,哎,有時候真覺得,我死了就好,不至於拖累你。”



    “你不能死!”子安慢慢地說,翻動他的身子,在他的脊椎上下針。



    脊椎有幾個大穴,一直到頸椎,然後是從百匯到天柱再下肩井。



    “這一次施針的穴位和以前的不一樣?”楚敬問道。



    “是不一樣。”子安慢慢地把他的身子扳回來,“躺好,很快就好。”



    最後一針,下在耳邊的聽會上。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楚敬發現不對勁了,他渾身都不能動,便連晃動腦袋都不行,像是有什麼力量強行控制了身體所有的肌肉。



    “怎麼會這樣的?”他驚怒地問。



    子安盯著他,漆黑的眸子閃著寒光,如鬼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