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月下當歌,酒敬雪中

 夜色皎潔。

 銀色的月光投射在汴京城外的班荊館內。

 一青衣長袍的清秀少年正低眉轉軸撥絃，姿態優美，自有文華韻色。

 很快，一陣弦弦掩抑的鳴箏之聲如金粟玉柱，揚起了燕玉清曲。

 “嗯，這箏弦之律...從未聽過，不似我北地之調，也非宋地大家風格。”

 “不過其律灑脫逍遙，不是宋地那種纏綿幽怨的男女之情，更沒有北國孤鴻寡鵠的自憐自哀之意...

 “是一種看透凡間悲歡，超凡脫俗之大意境”

 “咦，他還有和詞...”

 徐渭熊身為女子大家，亦懂音律，很快沉浸在箏聲之中。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她自然不知，沈青萍這翻書人進入這綜武之世已有十餘年，今天再聞得徐渭熊敘說雪中之事，自有一番感觸。

 他想起那位落子太安城，臨終自評“我恨躋身儒聖太晚，我恨轉入霸道太遲”的西楚棋待詔。

 一生風流的曹長卿。

 他想起一步入天象，騎鶴下江南，“為天地正道再修三百年，送徐脂虎飛昇”的靦腆道士。

 修道千載只為紅衣的洪洗象。

 他想起那位紫髯碧眼，自設自入那九死無生局，“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兩不相欠。”的離陽王朝內閣首輔。

 誅連九族，死於蒼生的張鉅鹿。

 ......

 北地雪中江山如畫，盡是淚墨血筆。

 沈青萍心潮澎湃下，那把碧色小劍憑空出現，似有仙人作舞。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

 李白獅，魚幼薇，柳焦鹿感觸匪淺，

 她三女幼年輾轉於煙花青樓，善於歌舞。常日強顏歡笑，思於自身遭遇，已是美人垂淚，泫然欲泣。

 三人有感知音難遇，含淚帶笑，感慨而起，盈盈一拜，轉而翥鳳翔鸞，輕歌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