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喬木丶 作品

第126章 雁洄(5)

 來使將懷裡預備著私吞的銀票掏了出來,厚厚的一沓,遞到封將軍面前, 

 一副“懂得都懂”的樣子。 

 可封將軍面若寒霜,來使好說歹說,竟是油鹽不進。 

 來使有些惱怒,自己畢竟是朝中之人,雖為文官,但到底和封將軍這樣的武官也能稱得上一句同僚, 

 雖說這些軍需裡的殘次不是自己搞出來的,自己押送亦不過是聖命罷了; 

 但來時多少收了一筆不菲的“封口費”,甚至給宿城的封將軍也帶了足足的銀錢, 

 如此兩邊用銀錢堵了嘴,那這軍需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去了, 

 不過捱上幾個月罷了,待開了春不就好了,明年新的軍需不就又下來了? 

 這樣簡單的道理,誰不懂呢? 

 封將軍是懂的,甚至比誰都懂,便是這份懂,讓他在來使面前沒有半分的好臉色, 

 甚至半威脅著,讓來使將自己收下的那份“好處”悉數給吐了出來, 

 又將來使身上厚厚的冬衣,及來使隊伍裡的冬衣悉數給扒了,這才放人。 

 封將軍知道,私扣軍需是死罪,軍需造假更是死罪, 

 可有人只將“不怕死”這樣的字眼印在了臉上,堂而皇之的以次充好,不顧北地將士安危大肆斂財, 

 這些人,是有恃無恐的 

 至於是什麼人,並不難猜。 

 可封將軍無可奈何,他曾寫過無數的書信將此事呈上,無一封到聖上案前。 

 甚至便是因為這樣的書信寫多了,原本他的擢升令也被生生的扣下,只讓他在這荒涼的北地守著一個小城做一個籍籍無名的駐守將軍。 

 來使不過是那些人斂財封口的一環,就算將他扒光了也改變不了這一批軍需是極為劣質的事實。 

 是以,封將軍只將損失降的低一點,將所有銀票匯集,自己拿著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俸祿貼補了許多,這才勉強讓兵士們穿上了暖和的衣裳。 

 至於那些冬衣裡的蘆葦,自是掏出來了,大焦見有的蘆葦還有些軟和,甚至抓了一把想給我填窩,見我被那飛絮嗆的直打噴嚏,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