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關於位置
長老:家主,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發生什麼事了?悟?”
五條家主看了看尋生,見自家氏族神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登時放下了心。
看來沒什麼事。
又用餘光掃了眼腦袋衣服上全是白雪的禪院直哉,面色扭曲了一瞬,但還是狠狠壓下了額角蹦起的青筋。
還有客人在,事小的話,最好不要鬧大。
更何況身後就是禪院直毘人那個老匹夫,這傢伙肯定也不想自家的嫡子在五條家被他兒子打了的事流傳出去。
“想必這位便是禪院家主的小兒子,直哉君吧?”五條家主轉過頭,和藹可親地看著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緩了緩臉色,“嗯,是的,五條家主。”
五條悟朝禪院直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滿不在乎地說:“沒什麼,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這傢伙要跟你告我的狀。”
五條家主給五條悟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抽了。
尋生親暱地揉了揉五條悟被寒風吹得關節發紅的手,五條悟反手握住尋生手腕,放在臉頰邊蹭了蹭,像只乖順的貓咪。
五條家主:“……”
他在前面撐場子,他的好大兒和男朋友親親暱暱地談戀愛。
這很難評。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禪院直哉臉色更詭異了。
這兩人的氣氛……
怎麼這麼噁心?
包含惡意的眼神搭在尋生身上一瞬,又很快移開。
沒過多久,禪院直毘人也抵達了“戰場”,上下打量了一圈看起來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臉色慘白了些的小兒子,淡定了不少,“發生什麼事了?直哉?!”
殊不知,五條悟打人專挑不顯眼的地方打,再加上前些天家入硝子想考醫師執照,他好奇也跟著看了一部分關於人體方面的書,知道打哪才最疼,就算沒有用咒力,禪院直哉也被揍得嗷嗷叫,偏偏外表看起來只是狼狽了些。
五條家主禮貌性地點了點頭,“禪院家主。”
“父親。”
禪院直哉忿忿不平地叫了一聲,餘光卻瞥到五條悟那張彷彿在寫滿了“告狀鬼”字樣的臉,喉嚨裡頓時堵了一口氣,讓他生生憋紅了眼,下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禪院直毘人不動聲色地掃過在場的眾人,那兩撇小鬍鬚隨著他的一呼一吸抖了抖,暗自思忱著什麼。
他們兩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很好的關係。
但五條悟公然毆打來賓,也未免太過囂張了吧?
老狐狸笑眯眯地開口:“五條家主,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他也明白這事兒鬧大了對他們兩家都沒什麼好處。
自己人笑話可以,但被外人笑絕對不行。
往小了說,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
往大了說,五條家看禪院家不爽已久,趁著這個機會想給他們禪院家一個下馬威。
別以為家中有“六眼”,就能橫行霸道。
禪院家同樣底蘊深厚。
更何況五條家除了五條悟外,術師的總體實力不也和禪院家差不多嗎?
來的匆忙,兩位家主只知道孩子打架了,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過程。
五條家主皮笑肉不笑,“禪院家主,這事兒,也不一定是悟的錯吧?”
——說不定還是你兒子先動的手。
禪院直毘人聽懂了潛臺詞,嘴角的笑都淡了幾分,狹長的眼睛望向自家憤憤不平的小兒子,“直哉?到底怎麼回事?”
當他傻呢!
禪院直哉再怎麼樣,也不會主動去挑釁“六眼”吧?
只要一對上那雙藍眼睛,就會不自覺地在心底衡量自己和“六眼”的實力差距。
禪院直哉以前也見過五條悟,怎麼之前不見他去挑戰?
禪院家的僕從見自家的掌權人也在,開口就要和禪院直毘人訴說五條悟的“惡行”,卻被禪院直哉喝止:“閉嘴。”
這幾個字音幾乎是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後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面色更是在青青紫紫之間變化著,十分精彩。
向來在乎面子的禪院直哉就算在外面被人打了,也不會堂而皇之地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大肆宣揚這件事。
忍了又忍,壓下湧到喉口的怒意。
“我沒事。”
禪院直毘人:“……你確定?”
他何其瞭解禪院直哉,聽這個語氣,就不像是沒被揍疼的樣子。
像他們這種傳承了上千年之久的古老家族,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特別在乎自己的臉面。
但家族利益排在個人利益前面。
事關顏面問題,要是嫡子真被欺負了,那必定要討回公道。
“我們和這位禪院君發生了一點口角上的衝突,然後悟君和這位禪院君切磋了一番,沒什麼大事,家主。”
尋生彎了彎眼,輕飄飄地說完,隻字不提五條悟方才率先動手的事。
聽到尋生這麼說,五條家主更放心了,“原來這樣啊……”
禪院直哉死死盯著尋生,“你!”
洩出幾個音節,便沒了後文。
他一向心高氣傲。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五條悟給按著打了,本就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此時又讓他重新提起,豈不是再次丟臉了?
五條悟雖然是“六眼”,但終歸還沒有繼承家主之位,本質上他們是同等地位的,更何況自從出生起,就有不少人拿他和五條悟做對比,都是御三家的嫡子,為什麼他禪院直哉卻沒有繼承十種影法術?
久而久之,難免生出幾分憤慨和挫敗感。
但出於某種詭異的慕強心理,他看到實力強悍的五條悟時,總會以對方為目標,發誓終有一天要和他們站在同等的高度。
而尋生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傢伙他聽都沒聽說過,對方身上還沒什麼咒力,術師和非術師的差別在看得見詛咒的人眼中很好分辨,怎麼看尋生都是一個普通人,非術師在御三家中的地位可是很低的。
五條悟身邊的同伴他也略有耳聞,是上回那個和他在北海道做任務的咒靈操使,尋生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
“做什麼做什麼?”五條悟跳上緣側,環著尋生的肩膀,墨鏡上冰冷地倒映出禪院直哉上挑的橄欖色狐狸眼,“這麼兇,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