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血為 作品

無盡的痛苦:李瑞終章筆記十一

 我見過顏色各異的寶石珍珠,多的能戴滿十個手指的戒指,黃金指針的手錶,鏤空的玉石浮雕,不知名藝術家的抽象畫...等等。

 每一個季節我都能收的所有人為我獻上的禮物,成了一條走不完的櫥櫃,我試過躺在上面睡覺的感覺,很硬,像躺在凹凸不平的冰面上,不如一雙裝載在罐子裡會看著我的藍色眼睛有意思。

 都很美都很漂亮,是人們應該值得珍貴的事物,名義上都是我的卻又不是,在沒有對我附加上一層真正屬於我的意義,無論這背後有多少價值都填不滿我日夜消弭的空虛。

 站的太高,就不會看見地面,人就是那樣的渺小,碌碌無為終其一生不知想要何為在天和地之間追尋,人生,價值,死亡,不過是人類自行定義,又不斷被打破認知的循環,最終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也只是孑然一身的死去,由活著的人來評價,為來到這個世界立上一個碑。

 在那裡,在做什麼好像都沒有意義,我也想不到。

 最冷的第一片雪花重新落到了我的頭髮上,世界又要染上一片蒼白,霜霧夾雜的風已經不會在讓我迷失方向,倒也沒那麼討厭,總會有停下來的地方。

 是一棵樹,一面牆,一棟小屋,我坐在一塊要落滿雪的石頭上,等我一離開石頭可能就要消失了,走的久了,我習慣性的點上一支菸,聞煙被風雪吹走的味道。

 破爛的小屋向我傳來了踩在雪裡的棉重聲,一個女人來到了我就近的位置,她看著我我沒有看她,只是站著什麼也沒有說,好像在這場雪中陪我。

 我聽到了她向我走來的糾結,踩在地面上的雪在慢慢淹沒她赤裸的腳踝,裹著一張脫線的紅毛毯,憔悴虛浮的臉色與骨骼只隔了一張泛黃的皮,從她露出皮膚下垂手臂來看,我能猜到她那張不算太厚的毯子下什麼也沒穿。

 無非是買與賣,我沒有什麼可以買她的,她也不止在向我賣,口紅是用顏料抹上去的,凡是落下的雪都會在她的髮絲裡打結,一點也飄不走。

 她先等來客人,我還沒有等來給我取暖的屍體,越是冷它們的速度就越慢,沒了它們我就是一無所有,儘管他們之間的交易廉價的只有半袋碳,也比我現在的情況要好。

 面料也好大衣也只有風度沒有溫度,我又忘了系圍巾而不是領帶,手套薄的不如一張紙,很快天空就要用雪要給我織一頂帽子了。

 她的客人遠比我想象中要走的快,在白的雪也遮掩不了面容成汙垢的黑,她不知何時搓了搓手又站在了我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