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回家時,出去旅遊一週的江天祺和聞允池終於回來了,在這之前聞允池神秘兮兮發消息告訴江川有個驚喜給他。




兩人到處旅遊喜歡買些特別的紀念品回來,江川猜測這次應該也是。




當聞允池笑容滿面地舉著一隻藍眼睛的小邊牧問他“可愛嗎”時,江川和小傢伙眼對眼,得到它高興的“嗷嗚”一聲。




聞允池抱著小傢伙逗弄它,問道:“怎麼?你不喜歡?”




小邊牧在聞允池懷裡左顧右盼,似乎在熟悉新家的環境。聞允池把它放下地,讓它在家裡到處跑跑。




小邊牧撒開小腿四處亂跑。




江川眼睛追逐著它的身影:“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對呀。”聞允池輕挑眉,“你父親從一位農場主手裡買來的,當時一胎三個裡面只剩下它,幸好我們手快,不然就沒有了。”




小傢伙巡視完新家跑過來蹭蹭聞允池,又好奇地繞著江川轉了一圈,尾巴一刻不停地搖擺,清澈的藍眼睛望著眼前陌生的人類。




江川蹲下身摸摸它的腦袋,它乖巧地不動。




聞允池也愛憐地蹲下來撓撓它的下巴:“平時我們不在家,有它陪著你挺好的。”




江川無奈地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還需要人陪不陪的。”




聞允池伸手狠狠揉亂他的頭髮:“說什麼呢,你都還沒成年,當然還算是孩子。”




他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江川失笑。




養狗的事被聞允池直接丟給江川,理由是“陪誰的誰就負責它”。江川沒養過狗,和小邊牧大眼對小眼。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小邊牧很黏著他,他走到哪小傢伙就跟到哪。




對江川來說倒也是個新奇體驗,他把小邊牧抱上沙發上坐著,一手按住它不讓它亂跑,另一隻手上網查詢養邊牧的注意事項,下單了養狗必備的一些物品。




燈光下,江川神色認真閱讀養狗的資料,小邊牧玩累了把腦袋擱他腿上一放,閉眼睡覺。




聞允池從房間裡出來倒水看見這一幕,會心一笑,回到房間就和江天祺分享:“小川挺喜歡那條邊牧的,那我就放心了。”




江天祺摘下眼鏡,沉重的身軀壓向他:“放心了就行,別想那麼多,現在我們該休息了。”




家裡多了個小生命讓江川一開始有些不適應,起床時差點踩到昨天硬是要跟著進來睡在床邊的小邊牧。




小傢伙不記仇,還是邁騰著短腿眼巴巴跟在他身後。




看起來像某個人。




在決定養小邊牧後還有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比如,“我後面去學校誰來照顧它?”江川問聞允池。




聞允池暗暗推了把江天祺,江天祺無奈放下文件:“我來。”




江川:“父親,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嗎?”




江天祺淡定回道:“再忙也能擠出時間來。”




聞允池附和道:“你爸說得對,這點時間我們還是有的,放心吧,一定把它養得白白胖胖的。實在沒空我們還能送到你爺爺家去,他一個人呆在那邊沒什麼事幹,正好也能陪陪他,免得他無聊。”




出去旅個游回來,聞允池終於想起他孤苦伶仃的老父親,也不知道聞老爺子知道後會不會又罵他逆子。不,聞老爺子可捨不得罵他,大概率會將怒氣全發洩在江天祺身上,認為是他帶壞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聞允池上頭有四個Alpha哥哥姐姐,他是老來得子,又是唯一一個omega,聞老爺子稀罕得很,妻子去世後他對小兒子更是多了一層愧疚,越發寵愛,連他那四個哥哥姐姐也是如此,養成了他肆意任性,無拘無束的性格。




即使現在快四十歲了,面對他的家人依然底氣充足。




和聞老爺子好的時候親親密密,吵起來時也能冷戰好幾個月,誰先低頭誰先輸。




江川第一次見到兩人大吵時都忍不住擔心兩人會不會真傷到感情,結果一個月後兩人和好如初,氣氛比先前還要親熱。




他那時還小,聞允池和江天祺說話也還沒避著他。他親眼看見聞允池和江天祺笑著咬耳朵:“許久沒吵過架爸還不適應了。”




原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江川也是驚奇於這種奇特的聯繫感情的方式,但他也知道聞允池敢和聞老爺子這麼吵,是因為他堅定地相信他的家人會一直愛他,那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寵愛澆灌出的底氣。




正是有了聞允池作對比,江川更能清楚看穿許淮的虛張聲勢,看似擁有很多,可到頭來卻一件也抓不住。




週日江川把小邊牧留在家裡,準備去附近的醫院檢查一下信息素問題。




他在醫院一樓大廳掛號,週末人很多,好幾個窗口都排了長隊。江川站在隊伍的最後,隨意一瞥就看到左邊隔了一條隊的位置有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背對著他,江川只能看到他飽滿的後腦勺。那人正和窗口裡的護士說些什麼,護士搖搖頭擺擺手,他肩膀耷拉下來,垂頭喪氣地讓出位置給下一個人。




他低頭看看手裡的紙,又抬頭茫然張望,然後就正巧和江川對上視線。




那瞬間江川感覺自己都要被他的目光灼燒掉般,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側頭避開許淮的視線。




不用看都知道那雙明亮的眼睛現在肯定已經暗下去。




許淮的笑容還沒完全掛起就又落了下去,江川的冷漠讓他又想起之前在他那裡遭受的冷待,還有前幾天抑制貼那事,尷尬又羞恥,巴拉巴拉的小嘴此時緊緊黏上,一時開不了口。




他失落地不去看江川,自己尋找護士給他的提示。找了一圈,最後看到了江川排的那條隊。




不是吧。




他心裡哀嚎一聲,甚至想著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來。可是明天又要上課了,他這個抑制貼的事遲不了一點。這幾天把江川給的抑制貼用完後再用其它抑制貼,他哪哪都不舒服。




腳步不情不願地挪向江川那條隊,他瞧了眼,如果他現在過去,那就是排在江川后面了。腳步又放慢些,像蝸牛一樣移動,心裡期盼著能有人在他之前排過去把他和江川隔開。




上天沒接收到許淮的信號,人來人往的醫院硬是沒有一個人排過來,最後許淮還是站到了江川后面,間隔一米,恨不得離他再遠點。




江川聽到身後的動靜,餘光瞥見許淮離他一米遠,苦著張臉,嘴裡唸唸有詞。




無端的江川覺得就是在罵他,看著許淮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搖搖頭不再看他。




兩人保持著一米的距離,隊伍龜速移動。站了沒一會,許淮後面就來了人。是個面容普通的大叔,Alpha的信息素無法控制地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