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鈴鐺 作品

第80章 空悲切六

張陌意外了,他隨意提攜之人竟是白族之人,實在想不到,可是不對呀!既然是白族的人,為何當時其被冤枉,也不見白族有什麼反應?

而且,以白族在郿縣的地位,白上作為白族人,當時也不應該只是個小小的求盜,當時的亭長更不敢肆無忌憚地冤枉於他?

似乎看出縣長的疑惑,縣丞解釋:“確切地說,他乃白族人,卻和白族無任何關係。”

張陌愕然,這關係有些複雜。

“莫非箇中有何隱情?”

“正是,其實白上乃白族族長之子,因其不遵父之命習法家之術而被趕出家門,白上倒也傲氣,被趕的這段日子裡愣是不回白族,還自個當起了亭卒。”

“白族族長本不想白上從武,這麼當了亭卒更是氣得不輕,自此便對外宣稱白上已被逐出白族,從今以後不再是白族人。”

張陌聽著,倒為白上的骨氣而產生好奇之心,如此之人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如此和自己父親如此鬥氣,恐怕有所好。

“可知他為何不喜法家之術?”張陌隨口問,就當聊聊家常。

“乃為了入伍殺敵。”

“入伍?他想成為士卒?”張陌更好奇了,不過很快便想到關鍵處。

武安君白起出自郿縣白族,白起的輝煌不知影響了多少人,作為白起族人,白起的榮光何等耀眼,沒有一絲嚮往之心不太可能,或許正是如此之心,才導致白上要從軍。

“既然白上有如此之心,為何白族族長不成全他?”

縣丞笑了笑,他非白族族長,自然不知其想法,但猜測應該和白起有關,便道:“想必他不想族人步白起後塵,尤其是自己兒子。”

張陌沉默。

白起何等蓋世功勞,卻因朝臣的忌憚而被陷害自殺而死,實在傷了很多悍將的心,自然也讓白族人心裡打下烙印,白族族長有如此想法也正常。

其實很簡單,從政而遠離戰場。

“好了,既然白上想入伍上陣殺敵,就成全他吧!讓其當領卒。”張陌作出決定。

縣丞卻猶豫了,道:“白族族長那裡如何交代,他雖然宣佈白上已被逐出家門,可畢竟是他的兒子,他又如何忍心看著兒子上戰場。”

張陌聽之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哼道:“既然他如此絕情,白上又何必顧及於他,就讓白上自己做決定吧!”

“唯!”縣丞退走,也唯有如此了。

既然鄉亭亭長白上有著如此過往,他更不能讓之在戰場上有所損失,戰術有必要儘快弄出來,讓白上領更卒熟練熟練,說不定能遂他所願,即使無法立功,也能保存自身。

匆匆回到書齋,正準備面對那些戰術時,突地嚇了一跳,因為辛苦了半天的幾個竹簡竟不翼而飛。

“來人,我的竹簡呢?”

張陌疾呼,立時引來了幾許僕人,雅也趕了過來,一問才知發生什麼事情。

“剛才可有人進來?”

雅搖頭,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僕人身上,剛才就他在主房附近,如有人進來便逃不過他的眼睛,得到的回覆也是搖頭。

也就是說自始至終無人進入主臥,但問題來了,竹簡是怎麼丟失的?

還是雅腦子轉的快,掃了一眼側面後,猜測道:“會不會有人從窗欞而入盜走了竹簡?”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窗欞,卻見木做的窗欞是開著的,張陌立刻奔了過去,卻見窗簷上有泥土的痕跡,而且還是新的。

“果然是有人從這裡進來盜走了竹簡?”

“快,到周圍找找,看可有可疑之人?”

張陌疾呼,便領人奔了出去,可找遍了整個宅邸,卻不見任何一可疑人。

他納悶了,很明顯歹人盜走竹簡後便匆匆離開了宅邸,宅邸耳目眾多,歹人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說明他早有預謀,而且有些手段。

即使此刻發散人手周圍追尋恐也難覓蹤跡。但有一點他想不透,歹人為何要盜走他的竹簡,裡面只是戰術的一些皮毛罷了,盜之也無用。

在這個時代戰術雖說是寶貝,但一個未完成的戰術就什麼都不說,這不是主要,主要是,無人知道那是戰術呀!

他並未對任何人說過他從示範縣中學到了戰術,並準備寫於竹簡上。

這就奇怪了。

“難道歹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張陌猜想,卻很快便否定,未卜先知就是扯淡,那是一些人故作高深的伎倆罷了。

但有一點他敢肯定,張宅潛伏於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至於其目的是什麼不得而知,但肯定和自己有關。

“黑衣人?”他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也只有黑衣人對他有興趣了。

“快,叫縣丞過來。”

其實不用他呼來縣丞,縣丞的聲音緊接著就傳了進來:“大人,黑衣人有蹤跡。”

幾息間,縣丞便來到跟前,氣喘吁吁,想必是奔跑而來,顯得相當急。後面還跟著一隊縣卒。

“大人,縣卒發現有黑衣人從此地溜出去,宅內可有損傷?”

連忙望向眾人,卻沒有看出什麼異常,暗暗鬆口氣,但看到縣長的臉色,卻有提起了心。

張陌回應:“有,丟失了幾竹簡。”

“竹簡?”聽之,縣丞暗暗鬆口氣,只要縣長沒有損傷就好,卻也好奇地問,“如何竹簡?”

歹人竄入宅邸只是為了盜走竹簡,這有些滑稽,須知他們的目標可是縣長。

張陌不想明說,掩飾道:“無關重要之物,不提也罷!”

丟失竹簡事小,他憂心的是敵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竹簡卻無一人所知,這才是致命的,萬一有一天他睡著了被人他們以這樣的方式擄走該怎麼辦?

他可是個惜命的人。

“可有追尋?”

“有,縣卒正四方圍堵,如其只是一人,必難逃掌心。”

“但願如此!”

張陌頷首,但他也不能掉以輕心,歹人如此容易就從書齋中盜走竹簡,說明其武力不錯,也暗中說明他們可能按捺不住了。

“為了安全起見,要不下官多拍點縣卒來宅邸?”縣丞見縣長沒有再說話,建議道,他還是擔心縣長的安危。

雖說縣長几次三番說‘捨不得誘餌,上不了大魚’,但這‘大魚’未免也太大了。

張陌拍了拍縣丞的肩膀,笑著說:“放心,只要黑衣人敢出現,便是他們現出真面目之時。”

看到縣長如此信誓旦旦,縣丞也不好再說什麼。

......

郿縣通往外界的縣道上,李斯慢悠悠地騎著馬獨自踱步,他驅馬而來,卻沒有飛馬而回,實在懷中的美酒太過珍貴,以致他不敢策馬奔騰,二百餘里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地走出八百里的時間。

都過了那麼久,還未出郿縣的地界。

突然,一馬從後面飛奔而來,捲起煙塵滿天飛。

不得了,他可不想到手的美酒被如此瘋狂的奔馬而驚嚇到,連忙策馬閃到一旁,馬上人身著黑衣,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絲毫減慢速度而匆匆而去。

“什麼人吶!光天化日竟如此蠻橫,可別嚇到了我的馬。”李斯口中雖說著馬,但動作一點都不關心馬,而是緊了緊衣裳,將裡面的美酒藏得更深,還將一隻手死死地摁住,就生怕有人搶了去一般。

可這個動作還未完,後面又是幾騎絕塵,也如瘋了一般驅著馬,向前奔去。

這幾騎和前一騎不同,竟是士卒打扮,不難看出乃縣卒。

不難看出是縣卒抓賊,這樣的事情常有之,李斯並不感到奇怪,望著遠去的幾馬,他不為所動,依舊慢吞吞地策著馬,很小心地保護著懷中之物。

大約走了幾刻鐘,前奔的幾馬完全看不到身影,突然發現道旁凌亂地散落著幾物,走近往下一瞅,竟是幾竹簡。

“誰如此糟踐竹簡?簡直暴殄天物,侮辱我等士人。”士人最愛竹簡,在他們心目中是神聖的存在,此刻卻被人遭棄,實在可恨。

便停馬跨身而下,走向竹簡。

興許是匆匆丟棄,又或是不經意丟落,此刻的竹卷左翻右卷,甚是不堪。

李斯愛惜地將之一件件地撿了起來,用手抹去灰塵,正準備捲成一團時,卻見到裡面纖細的墨汁,橫七豎八地畫著些圖,圖旁還有字。

一時來了興趣,便一卷卷地攤開唸叨著:“炒鋼之法、騎具三神器、鐵蒺藜、拒馬陣、馬其頓方陣。”

總共是五卷,他一卷一卷地念著上面的大字,頓感分外奇怪。

這些字他能看懂,皆是大秦小篆所書,但字面卻陌生得很,什麼炒鋼之法、騎具三神器、鐵蒺藜等,他飽讀聖賢書,卻從未見過如此字眼,不過從這‘鐵’和‘陣’中發現一些端倪。

“難道是鑄鐵之術和行軍之陣?”

一時心中暗自忐忑,如真是如此之法,此竹簡可是軍機之物,正值戰亂之時,可是好東西。

連忙左右探視,發現附近皆無人,連忙又瞅著。這次瞅得特別認真,可惜,五卷皆是殘圖,雖有奧妙之處,卻無法探知其中真諦,實乃一大敗筆。

不過他認為此非自己專長才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他習得乃帝王之術,卻非兵法。

“或許些許將軍可看懂,何不將之贈與將軍,也好結個善緣。”

李斯並非迂腐之人,為官之道略懂一二,此些竹簡他能看出奧妙之處,就不信熟讀兵法的將軍們看不出來,若想左右逢源,結交是必要的。

於是,他悄悄地將竹簡用隨帶的布條裹起,便綁於馬上,便匆匆離去。

這次他沒有再慢悠悠地走,開始策馬快跑。

他怕有人回來尋竹簡。

......

一個時辰後,縣丞匆匆來尋縣長,稟報關於縣卒追尋歹人一事,張陌才知道竹簡果然是黑衣人盜了,可惜歹人太狡猾,竟被追脫了,縣卒無功而返。

“罷了!”張陌也不再計較竹簡之事,那只是個殘圖,即使被盜了也無人能看個明白,權當浪費一點心思罷了。

想罷,便靜下心來,徵調即將到來,他必須要馬上重新寫出戰術來,想而又想,如果將之前準備的戰術皆絲毫不漏地寫出來,萬一又被盜怎麼辦?

需知他所寫皆是後世了不得之物,他雖未親自所驗,但後世評論卻是絕無僅有,絕對是戰場好物。

如此之物萬一洩於他國,對大秦來說未必是好事。

思前想後之下,決定退而求其次,只寫一種戰術便可。

次日,一份詳盡的‘馬其頓方陣’竹簡便呈現眼前,張陌立刻命人將白上喚來,他要親自交給白上,並勒令白上保密,熟悉了之後再將之燒了,當然,此戰術是否驚世駭俗他並不知道,但必定很了不起,他可不能讓人知道是他所出。

各國的戰鬥儼如水火,他可不想摻雜其中成為犧牲品。

至於白上願不願意成為領卒,是否會接受如此戰術,他並不擔心,就縣丞所說,白上渴望的正是此著。

果然,當白上來到之後,張陌說明情況,白上馬上就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並且感激縣長提攜之恩。

張陌很滿意白上的表現,遂將案上的竹簡拿起遞給白上,也不解釋道:“給你一個時辰熟悉此法,時間到便將之燒了,如日後有人問其此法,便說乃汝之所創,切不可透露本長。”

說話同時張陌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白上雖然不知竹簡內乃何物,但看到縣長如此神情,也鄭重了起來,接過竹簡拱手附應:“白上必能做到。”

話雖如此說,卻不敢將之打開,而是將之深深地藏了起來。縣長交予之物必是重要之物,他不可貿貿然打開,必須要做好嚴密措施。

看到白上謹慎,張陌不免笑了笑,道:“不必如此緊張,就在此地打開吧!不過是粗鄙戰術罷了,如你上戰場,興許還有些用處,如無需上戰場,棄之便可。”

意思很明顯,如果不用上戰場,留著只是個禍害,棄之才是明智之舉。

白上頷首,便徐徐打開竹簡,五個大秦小篆呈現眼前,馬其頓方陣。

看著看著,白上的目光忽暗忽明,時而驚喜時而皺眉,情緒似乎很複雜。

生於白起之族,族中自然少不了兵法,一些作戰戰法也有所瞭解,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法,他雖瞭解過一些戰陣,卻因阿父的原因而沒有深研,自然不知此法有何妙處,但隱隱覺得必定不凡。

不出一個時辰,白上合上竹簡,對著張陌點點頭,便尋火來燒之,很快便告辭而去。

縣長告訴他,被徵調的更卒已集中,就等待他的到來,他要第一時間見到更卒,並將縣長之法授之。

望著那個即將遠去的背影,張陌默然,他不知選用白上對不對,更不知將此法授之是否對他們有益?

總之,他盡力了。

徵調之日到,他們便將離開郿縣,踏足那生死由天的地方,自此能否平安歸來,還看老天的眷顧。

白上一心要效仿先人建功,可奈其父極力反對,他不知這樣做是否對得起白族長,但為了郿縣,他只能這樣做,目前也只有白上才是最上佳的人選。

“希望他能平安歸來,至少對白族長有個交代。”張陌感嘆,心中有揮之不去的愁緒,突然,似乎想起什麼,連忙喝住白上,“等等!”

白上聞言扭過頭來,炯炯地望著縣長。

“別忘了.......告別於......汝父!”

父,始終是他至親之人,雖將之趕出家門,但父之心又好受嗎?他不知白上能否體會其父之心,但張陌能體會,前世的他當年不顧父親反對執意要離開家門到千里之外的示範縣做一個小小的公務員,父親何曾來送行?當時他是失望的,但又一次母親提及,父親經常在夢中唸叨著他,還說其實當時他離開時父親悄悄躲在門縫。

父之厲如猛虎,其之愛卻牽連千里。

白上默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思索片刻,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陌嘆氣,此獠犟如牛也。

弄玦的病情一日好比一日,自能從示範縣帶出藥物後,按醫生吩咐,張陌從醫院購買出足夠的肺癆,平時吩咐阿雅悄悄給弄玦服下,這也是她病情恢復得快的原因。

幫弄玦幫到這個份兒,他也算是對得起渭陽君的苦心了,他沒有欠弄玦什麼,更沒有欠渭陽君的,他所做只是處於一份好心罷了,他希望此事後,弄玦二女不要針對於他,他也會刻意避開二女,避免又被冤枉。

戀花並沒有再離開,弄玦的病情好轉令她很開心,連連忙誇讚醫者甄醫術的不凡,醫者甄見弄玦莫名地好轉,人也勤奮多了,以前一日來一次,如今一日來幾次,仿似弄玦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張陌,你去內史府自告吧!”戀花每次見到張陌皆是冷著臉,下市時分見到張陌時便冷淡地說,臉上沒有過多表情,仿似見到十惡不赦之人。

自告便是自首,其實在這個時期已經有了犯罪分子投案自首的現象,往往自告者皆能爭取到寬大處理。

“自告?本長並無犯錯,何來自告之說?”張陌冷冷地反駁,他越來越對此女沒有好感。

戀花聽之怒火沖天,呵斥:“無可救藥,我如此勸告於你,便是想減輕你的罪責,此刻看來不必了,你就等著內史府的問罪吧!”

“哦,忘了告訴你,汝之事我已告知主爵都尉,想必不日他便命人前來擒拿於你,好自為之。”

話畢,便厭惡地瞪了張陌一眼,走向偏房,如此之人,她一刻也不想多面對。

張陌又何嘗想面對她。

聽此言,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雙目充滿著怨。

她想不到此女真的告知內史府,要是告知的是內史還有迴環的餘地,可告知主爵都尉,那就不是小事了。

即使他沒有貪腐,沒有做出戀花口中所說之事,主爵都尉也會揪著他不放,到最後還有可能弄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強加於他,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此女這是要置他於死地。

張陌恨,恨自己當時為何將此女留於宅中,為何要給內史面子給自己添麻煩,真是自崛墳墓。

他的心很亂,真想將二女趕出去,自此不想再見到他們,但礙於渭陽君,他又做不出來。

“真的是好心沒好報嗎?世事為何會如此?”張陌悲嘆,一口氣重重呼出,人便走進屋舍中。

如此女沒有撒謊的話,主爵都尉必定會親來或命心腹而來,調查起來吃虧的必定是他。

宅中藏有百金是此女真真切切看到,想推脫也推不了,對弄玦圖謀不軌,他雖然沒有此心,但的的確確闖進偏房看到她倆在沐浴,抱起弄玦離開宅邸也是事實,無論哪一件都對他不利。

“哎!真是多事之秋,罷了,先應付黑衣人再說。”

黑衣人既然動手盜走竹簡,證明他們開始行動了,他們的目標是自己,必定不會坐等其成,或許這幾日就是他們動手之事,他必須要做好應對。

偏房,戀花氣匆匆地走了進來,眼中滿是失望之意,弄玦看到其如此表情,打趣地問:“何人又惹了咱們巾幗英雄?”

戀花‘哼’的一聲直拍案几,不忿道:“還不是那不識趣的登徒子,我本念舊情,讓他到內史府自告,以爭取從輕發落,他卻不領情,還陰陽怪氣,實屬氣人。”

弄玦已知道戀花到內史府告發張陌之事,卻沒有發表意見,安慰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再如此好心呢?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弄玦對張陌越來越沒有好感,特別是阿父給了她一巴掌。她沒有怪阿父,卻將所有罪責都怪到張陌身上,肯定是張陌蠱惑阿父,阿父才會如此的,阿父從未對她下重手,即使她犯了很大的錯。

“對,就讓他自生自滅。”戀花握緊雙拳,又一拳捶在案几上,發出‘嘭’的一聲,這樣心裡就好受多了。

不曾想,那一拳下去,除了發出撞擊案几之聲外,還有另一個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便順著聲音往下看,卻是一竹筒,修得很別緻,目光上移,也發現一布袋。

這兩樣東西有些熟悉,猛然想起張陌給她之物,說是什麼將布袋裡的東西填到竹筒裡就可自保,她當時根本不信,便將之扔了,張陌的東西她不想要。

忙問:“此二物為何在這裡?”

戀花指著竹筒二物,弄玦不經意地瞅了一眼,順口說:“這是雅放於此的,聽說乃張陌贈與你之物。”

“胡說,我才不要他的東西,扔了。”戀花的嘴嘟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要撿起竹筒往外扔。

“不可!”弄玦連忙制止了她,“此乃人家贈物,即使你多不喜歡也不應如此無禮,帶著吧!”

戀花雖刁蠻,但還是聽弄玦的話的,便不忿氣地將之一擱,別過頭去。

下一刻又似乎想到什麼,立刻扭過頭來急忙問:“弄玦,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是否遇到黑衣人的襲擊?”

這事是護衛告訴她的。

弄玦點頭,對於前些天發生的事兒還心有餘悸,以致這段時間都不敢外出。

“你知道是何人所為嗎?”戀花可不想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在弄玦身上,調查問,她要問出罪魁禍首來,並將之除了,否則她放心不下。

弄玦搖頭,她不知黑衣人是誰,更不知是誰所派,只認為是阿父的政敵,以往這樣的事情也有之,這也是她甚少出門的原因。

“哼!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必滅其全族。”戀花拔了拔手中的劍,發出‘鏗鏘’響,卻又收劍,捂著嘴巴低聲建議,“要不咱們悄悄離開?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不行,阿父不允,還需多待些時日。”弄玦反對,雖對阿父有些怨,卻不敢違揹他的話。

戀花拗不過弄玦,便再建議搬離這裡,原因是這裡不安全了,弄玦答應,便和雅商量搬至後宅偏房,當時雅住過的地方,那被毀壞的地方早已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