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鵝用鐵鍋燉 作品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一直站在她身後

“怎麼是你來替安安謝?又為了什麼而謝呢?”

柳韻怡挪迂著沈修齊,又擔心安安不好意思,沒敢太過分。

“安安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們和安安姐姐成為朋友,讓安安姐姐在這裡不孤單,對我來說就很值得感謝!以後兩位有用的上我沈某的地方,儘管開口,定義不容辭!”

沈修齊站起身,鄭重其事的給兩人鞠了一躬,這下柳韻怡和馮邕也都沒話了,眼前的少年滿目都是赤誠,讓人無法褻瀆。

“好啦,阿齊。你這麼正式,阿怡姐姐和亦文兄都不好意思啦!”

安安拉了拉沈修齊的袖子,沈修齊順勢坐下。

“今天你們故人重逢,這可真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他鄉遇故知,理應慶賀!今晚我做東,慶賀今天這個好日子,安安,想吃什麼,和姐姐說,姐姐來安排?”

柳韻怡一向大方,何況今天這種好日子,自然要請客做東。

“本來想帶阿齊去城南會賓樓吃那家烤全羊!不過聽說得提前定,也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有沒有了?”

安安說的鋪子,就是張青之前帶安安去過的那家,他家烤全羊味道醇正,外焦裡嫩,鮮嫩多汁,真是不錯的美味。

“這有何難,烏藥,拿我的帖子給東家,讓他們現在給我們加一隻羊,過一個時辰左右我們再過去!”

烏藥過來拿著馮邕的牌子,前去定烤全羊。

“我們也別在這乾坐著了,小兄弟外地來的吧!今天全當是為你設的接風洗塵宴!咱們先去泡個溫泉,等泡好了,也就可以去吃飯了,怎麼樣?正好之前安安給溫泉提的建議現在已經用上了,讓我們去親自去感受一下吧!”

柳韻怡提議。

沈修齊無所謂,看向安安。

安安比較心動,見沈修齊沒意見,答應了柳韻怡。

“行,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馮邕帶著沈修齊去了男溫泉池,柳韻怡和安安則去了女溫泉池。

還是上次的池子,人一進池子,就有樂姬上前演奏胡琴。

溫泉掌櫃的在聽了柳韻怡想法後,回來立刻做了實驗,經過多次實驗,又在原有的基礎上做了改良,形成了現在的項目。

托盤選用的是檀木,請雕刻大師在托盤上刻上飛禽走獸,名畫字帖,迷語絕句等不同花紋,依據客人的喜好提供不同的托盤,使客人享受溫泉的同時還可以有其他情趣消遣。

今天給柳韻怡提供的就是刻了敦煌飛天舞曲的托盤,上邊盛有松子、榛子、瓜子、核桃四樣乾果;還有洗好的葡萄、切塊的桃子、剝好的荔枝、洗乾淨的草莓四樣水果;另外還有牛肉乾、豬肉脯、杏脯、風乾鴨脖四樣零嘴。

食物下都墊有油紙,還有銀叉子,不用擔心臟到手。

“阿怡姐姐,好精緻的托盤,你們這裡的掌櫃可真有本事!”

安安很喜歡托盤上的飛天浮雕,侍女的形象活靈活現,頭髮絲紋路都清晰可見,並且著了色,侍女巧笑嫣然的跳著舞,衣袂飄飄。配著岸邊的胡琴,彷彿下一秒,托盤上的侍女就破壁而出。

“還是你的提議好,自從用了這個,回頭客都來得勤了,特別那些附庸風雅的人,喜歡讓掌櫃的提供未經雕琢的托盤,自己在上邊刻上自認為絕佳的詩句或是畫作,希望被別人見到。現在泡溫泉都得提前一旬預約呢!”

柳韻怡靠在岸邊,用叉子吃著盤中的水果。

“我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

“我的好妹妹,別謙虛了。對了,快和我說說,今天的少年怎麼回事,看他黏你的樣子,可不是普通的認識哦!話又說回來,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年春心都不萌動了,有這樣的珠玉在前,其他人都成了魚目,怎麼能入眼。”

安安也不是害羞的人,往常和那些男人一起吃酒時,男人喝多了,偶爾的講個葷段子安安都聽的面不改色,此刻不知道怎麼了,柳韻怡也沒說什麼,安安的耳朵先紅了。

“阿怡姐姐可不敢亂說,這是我小時候就認識的弟弟,原來我們兩家關係很好,來往的多。後來我家搬了家,也就斷了聯繫,如今突然見到了,自然親近些!”

安安掩飾的往離柳韻怡遠的地方遊了幾下,擔心被柳韻怡發現自己的異樣。

“不用騙我,那弟弟看你的樣子,可不是普通鄰家弟弟應該有的樣子,今天你們碰面,恐怕也不是偶然吧!你都搬過來多少年了,塞外交通不便,信息閉塞,你又不聯繫人家,這樣人家都找到了你,要說弟弟對你沒其他想法,我是不信的。不過這樣也挺好,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青梅竹馬的感情,情誼自然珍貴些!”

“可是我一直給他當作自己的親弟弟看待!”

“屁的弟弟,你就一個哥哥,哪來的弟弟!”

柳韻怡一語道破。

安安覺得自己好像突然醒悟了,不彆扭了。

是啊,雖然自己和阿齊算是一起長大,不過兩人並無血緣關係,如果自己喜歡他,完全沒有道德倫理的束縛啊。

不過想到自家的舊事和沈修齊的身份,安安又有些退縮。

柳韻怡就在一邊吃著水果,看著安安的表情一會欣喜,一會猶豫不決,變換無常的。

這個傻丫頭,果真是對人家動了情,卻又猶猶豫豫的不敢表露出來。

感情這事,必須得自己想明白,柳韻怡不好插手太多,自己喜歡阿澤這事還沒有著落呢,也不敢去指點別人。

此時,另一邊的溫泉池。

比起柳韻怡和安安這邊的融洽氛圍,這邊則完全是一片冷清。

兩人都不是熱情的人,對和自己不熟的人,實在無話可聊,各自在溫泉池找個舒適的角落,泡著自己的澡。

沈修齊和馮邕這邊是男伶在唱霓裳羽衣曲。

男伶只有十來歲,還未到變聲期,聲音清澈如水。

沈修齊滿腦子都在想安安的事,自己的鏢局在蜀地,安安在塞外,相隔太遠,自己不想和安安分開,必須得想個辦法把鏢局主體轉移到邊城才行。

還有就是王真的事,既然他接連兩次對安安動手,雖然都沒得手,但難保不會有第三次,自己得想個辦法解決王真。根據查到的消息,王真父親是這邊駐軍將領的副將,自己得小心謹慎些,不能讓事情波及到安安身上,還需有個萬全之法。

沈修齊在這邊面無表情的想著事,馮邕則在觀察著沈修齊。

安安是自己繼柳韻怡後,真心結交的第二個朋友。

朋友的事,他總想多操心些,雖然安安說兩人是從小認識的,但是這麼多年沒見,人心易變,還是得小心謹慎些才好。

剛才這位沈公子脫下外衣馮邕就注意到了,沈公子的身上有很多縱橫交錯的傷痕,甚至胸前有一道疤,有大約一掌長,這可不是平時小打小鬧的可以形成的傷口。

從安安剛才的描述來看,這位沈公子應該是個家世不錯,天真善良的貴公子,絕不應該是眼前這副佈滿疤痕的身軀和神情偶爾流露出陰鬱的少年。

馮邕覺得,在兩人沒見面的這些年裡,一定是發生了很多安安不知道的事,這些事造成了沈公子身上的傷口,說不定也會影響這位沈公子的性子,也許眼前的少年,早就不是安安記憶中的人可愛的鄰家弟弟。

“馮公子,可是看出了什麼?”

沈修齊覺得馮邕探尋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實在有些太久了,估計在猜測身上的傷的來源吧,看在對方是安安朋友的份上,沈修齊可以不計較對方的冒犯。

“對不起沈公子,無意冒犯。不過馮某比較好奇,沈公子身上這麼多疤是怎麼來的,胸口這道,恐怕危及了性命吧!”

知道對方是聰明人,馮邕也不掩飾自己在觀察對方。

“做點小生意,難免有些小摩擦,磕磕碰碰的,無事。安安姐姐說你是她的朋友,還請馮公子不要將你今天看到的告訴安安姐姐,我不想她擔心。”

“但我無法放心你,畢竟你們也很多年沒見了,萬一你做了什麼傷害安安的事情或是因為你的事連累到安安呢?”

馮邕毫不退卻。

“我拿生命保證,我不會,也不會讓其他任何人傷害安安姐姐半分!”

少年的眼裡滿是堅毅和真誠,馮邕從少年的眼睛裡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沒有騙自己,不過還是有一絲隱憂。

見馮邕沒有繼續追問,知道這是答應了自己不會告訴安安自己受傷的事,至於信不信自己,那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沈修齊並不在意。

“馮公子,若我所知沒錯,令尊就是邊城知府馮厚城,馮大人吧!還要提前恭賀馮公子新婚之喜,蔡小姐在京城也是美名遠揚,有小謝靈韻之稱的才女。才子配佳人,也是一段良緣佳話。”

馮邕看著眼前識破自己身份的少年,嘴角起了一絲玩味。

果真不簡單,剛碰到自己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還知道自己要娶的是誰。憑自己對安安的瞭解,她是不會告訴沈修齊自己和柳韻怡的身份的,因為對安安來說,三人之所以成為朋友,是因為志趣相投,而不是自己是誰的兒子。

“沒錯。”

“馮公子是安安姐姐的朋友,我對馮公子並無惡意。不過要提醒一下馮公子,王侍郎如今看著是繁花似錦的,出任吏部侍郎。實際上他能升遷是因為暗地裡投靠了齊國公府,站隊大皇子。宮裡如今確實只有大皇子一個成年皇子,不過聖上正值壯年,宮裡的沈妃和洪妃可也都有兒子。聖心難測,王侍郎心急了些,如今貴府要和蔡家聯姻,可是要慎重些。”

沈修齊直接丟給馮邕一個重磅炸彈。

馮邕心機再深,聽到沈修齊的話也當場變了臉色,站隊皇子,運氣好些是從龍之功,運氣差些也是家族覆滅。

自古從龍之功無幾家有幸,抄家滅族的人卻數不勝數,不得不謹慎。

眼前的沈公子看著雖年幼,卻不像信口開河之人,而對方能把這種消息告訴自己,對自家可謂是一大恩,馮邕直問沈公子目的,看對方求的是什麼。

“沈公子想要我做什麼?”

“王真。沈公子想必也知道,他多次企圖傷害安安姐姐,安安姐姐善良,總是給別人機會,但是我不能留這麼大一個隱患在這邊,我希望馮公子助我。”

聽完沈修齊要求,馮邕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要解決王真,這個不難,一個王真可以換來家族的平安,這筆買賣,還是自家賺了,還要欠這個沈公子一個人情了。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自己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僅一面之緣的人,婚期臨近,必須得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和族長,請他們去求證,萬一是真的,就在婚期前解決掉這件事,不能和蔡家沾上任何關係。

事情重大,馮邕必須親自和父親與族長說,得立刻回家。

“抱歉沈公子,這件事我必須和家人商量一下,先失陪了,晚些我們會賓樓見。”

“正事要緊,馮公子請便。”

馮邕急匆匆的回了家,沈修齊一個人在池子裡泡著。

他告訴馮邕的這些,是他聽說安安有可能在邊城周邊的時候就開始收集的有關邊城中留任官員的信息。

前幾天才得到京中那邊的回信。

京中的消息除了沈修齊自己的線人外,基本都是沈季夏提供的。

沈修齊和齊國公府的人有無法化解的仇怨,但是和沈季夏是血濃於水的手足,兩人並沒有因為沈季夏嫁進齊國公府而變得生疏。

不過沈修齊並沒有告訴過沈季夏自己具體是在哪裡做什麼,而沈季夏只要知道自己的弟弟安好就行,儘管知道自己透漏給弟弟的這些消息,每一樣都可能成為未來刺向齊國公府的一柄劍。

沈季夏在嫁進齊國公府的那天就做好了打算,和沈家有仇的是曼姨娘和齊國公,而且後來沈家又有宮妃,並且育有皇子,和齊國公府利益也有衝突,兩家是不可能和解的。

聖上也希望兩家是一條心,不然也就不會在沈家有女兒嫁進齊國公府後,還讓沈家的女兒進宮為妃。

那就讓齊國公府和自己的小家沒關係就行,沈季夏從嫁進來那天就一直在籌謀著和齊國公府劃清界限,所有一直很努力的收集各種秘辛,和沈修齊互幫互助,她負責打聽宮中和官員後院的消息,而沈修齊,則搜尋這些官員任上的各種把柄告訴沈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