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客歸程 作品

(66)柳暗花明逢高客,論劍天下又比拼

斷子期受那黑衣人畢力一擊之後,由於山路不寬,立時應掌摔下山崖。這山崖雖非千仞巍峨,不過亦有數十丈之高,如此高墜,本是難逃粉身碎骨。不過這山壁間多生奇松,倒是大緩了斷子期下墜之力,斷子期雖被多處刮傷,卻保得了一身性命。

而這山麓之處,卻並非平地,而是一條緩流小河。斷子期順力墜入河中之後,半以自身之力、半借河流之力漂於水上,大約漂行近半個時辰,才被河流衝到一塊平岸之上。此時天尚未明,斷子期又是身受重傷、極度疲累,一觸到岸邊,再難支撐住身體,躺著躺著,不一時即昏睡過去了。直到午後,斷子期才漸漸轉醒。

斷子期睜開眼後,發覺自己已置身於一間木屋之中,已躺在一張木床之上,稍稍環視一下四周,桌椅櫃箱都是最為簡單古樸的,而在他床邊的木椅上,還放著一碗稀粥。這時,進來了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子,一見斷子期半抬著身子,遂道,“你醒了?喝些粥吧。”斷子期聞言,亦覺腹中飢餓,遂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喝下了那碗稀粥。

稍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位白髮老者,看上去似已近耄耋,卻是一臉的容光煥發;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面目雖是平平,卻透著沉穩、憨實。這二人走到斷子期床邊,那老者先開口道,“這位公子,你現在感覺還好吧。”斷子期點點頭,道,“多謝前輩相救。”老者淡淡一笑,道,“救你的不是我,是我的徒兒靜雨。”邊說邊指了指身後的男子。斷子期遂又對靜雨道了“謝”。

那老者續道,“靜雨已經給你身上的傷口換過藥,現已無大礙。我又給你配了些藥,過一會兒你就喝下吧,相信對你的內傷有用。”斷子期又點了點頭,感激道,“多謝前輩相救,敢問前輩高姓大名?”那老者道,“老朽舒儒春。”“舒儒春?”斷子期一聽這名字,微顯吃驚,道,“前輩可是六十年前的江湖三大高手之一的‘儒’?”舒儒春淡淡一笑,面容上瞬間滑過一絲對往昔溫曖的回憶,道,“想不到我退隱江湖四十年後,後輩中還有知道我名字的年輕人。”

斷子期一聽確是舒儒春,欽佩之情立時生於面容,道,“晚輩也只是聽家師提起過前輩。前輩當年風采,直到今日,也是少有人及。”舒儒春見斷子期說得肯切,心中也對斷子期多了三分喜歡,笑問道,“你師父是誰?”斷子期道,“家師是馮遠興。”“哦……”舒儒春短短一嘆,道,“原來你是馮遠興的徒弟,你叫什麼?”斷子期遂報了姓名。舒儒春聽後點點頭,繼之又道,“我與你師父也算舊交了。嗯,你現在就在這安心養傷吧。”斷子期點點頭。

二十日後,斷子期的傷即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日上午,天朗雲清,斷子期來到庭院之中,見舒儒春正與八九歲的靜竹下棋,遂走到一邊觀戰。過了許久,只見靜竹無奈地搖搖頭,很是失落地道,“我又輸了。”舒儒春只是淡淡一笑,轉而對斷子期道,“斷公子,你對圍棋如何?”斷子期略顯慚色,道,“晚輩於棋道不過平平。”舒儒春道,“閒居適意,惟棋甚美。子圓局方,法乎天地。圍棋中的樂趣,恐怕三天三夜都道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