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雪不是敲雪 作品

第106章 杏聲講過去,寧將贏深林

 “聽不懂。”

 依賴能量一說從何而起,西月思索片刻也不得而知。或許在他眼中,用斷脈禁錮能量,到如今能量外溢都是在依賴。又或者是一個將來的警告罷了。

 面前之人能讓自己有未來嗎,誰能說得清楚?西月木然。

 杏聲見她與以往不同,態度和心性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改變那麼大。愕然同時,杏聲捫心自問,自己欺瞞對方並不在少數,略有遺憾卻無可奈何。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也會擔心半路風浪,將船掀翻。杏聲覺得這船原本可以不出動,即便出動萬不可載人載物。

 西月冷笑,她略帶挑釁地說:“六殿下怕了?”

 杏聲喉結上下動了下,他說:“你不怕嗎?”

 西月直勾勾地看著他,“我沒什麼好怕的。”

 “你用斷脈的禁術多久了?”杏聲質問。

 杏聲又往前半步,他逼問道:“說啊。”

 時間到底那點重要了,讓這樣一位年輕的殿下變成如此蒼老力竭的模樣 。西月看著杏聲,思緒飄散的很遠,斷脈禁術早就開用了。若不是借了他的化境共生,斷脈禁術也無法開啟如此自然。

 “六殿下是急於給我定罪了嗎?”西月少有帶著譏諷的語氣說道。

 杏聲感到心中一陣悶疼,“現在呢,你想怎麼樣?”

 “難不成我的計劃也要向你六殿下報告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西月冷笑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西月... ...”

 “六殿下還有什麼要說的?難不成又是你相不相信我,你要相信我之類的話?我若信你,早就死了不是嗎?”

 西月無悲無喜無怒無殤,接著說道,“我若不死,你的作用便顯現不出來。”

 “這又是你給我定的罪?”

 “定罪與否權力從不在於我,在於你自己。”西月打了個啞謎。

 “好。”杏聲咬牙說道,無奈到渾身有些發麻,那種時刻可能四目相對帶來的刺痛蔓延著全身,像是墨汁滴入水中,滲透侵蝕。

 要讓她知道了實情,她還會這般高傲嗎?

 “如果,西月。我說如果我們之中只能活一個,你是覺得你贏定了嗎?”

 “贏不贏我怎麼會知道,但是起碼不會輸。誰讓我去死的,我就讓誰也一起死。”西月說’死‘字時,直勾勾看向杏聲。對於西月而言,她不覺得是個警告威脅之類的,只是一個事實描述。睚眥必報,這才是她啊。

 說什麼仁義道德,究竟誰獲得了好處。

 “西月,我們是一類人,我不想看著你受傷。”杏聲又說。

 西月冷笑道:“你果然是知道了全部實情,究竟是什麼?”

 杏聲扭轉頭,不發一言。西月那種冷笑帶來的刺痛,不亞於拿著鐵槍刺入心臟,傷口快速結痂成疤,卻成為了雋永深刻的悲哀。

 “三十年前的烈城以南的大火燒得還不夠猛烈嗎?”杏聲說,“要開榮壇山,非你我之力不可為之。放眼如今,要開榮壇山之人,除卻昊天,還能有誰。我不願見你以身犯險,要與昊天同盟,也不願見你與我反抗。西月,你已經承受著並不屬於你的罪惡和能量,不如將這些原本不屬於你的東西,統統放掉,我照樣可以幫你實現心願。”

 “若無身上這份能量,我還有資格站在這裡與你說話嗎?”西月清晰地口吻答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去實驗,不勞駕六殿下了。”

 杏聲自認為本意在於保護西月,要開榮壇山勢必粉身碎骨,若無能量加持,無用之人反而是安全之人。西月曲解他的用意,出口的話是這樣的意思,又變成了那樣的意思。每每談起能量,兩人未敢深入剖析,一來不見兩人相互信任熟悉,二來要揭開傷疤供人分析也絕非簡單之事。

 兩人四目相對著沉默了。見西月要走,杏聲再留,追問道:“你說想知道大哥文玖和昊天之事,你還想聽嗎?”

 本就暗自較勁不露聲色,若有一人率先將其傷口袒露,形勢大有所變。

 杏聲對於大哥之敬仰無人可比,絕佳的天賦之子,漸漸地成為了在他父親——荒主口中對比的對象。曠古至今並無完人,要說血脈封印不是文玖開的,杏聲也無法為其遮掩。但血脈封印最初並非是豪奪生命的利刃,只不過被欺瞞其中危險,以為用此封印可解荒獸大戰現狀。一心想要天下太平的文玖不知走火入魔的風險,在施展之時,被裡言暗動手腳,導致文玖被大火吞噬。這一切的一切在杏聲去烈南途中被追殺開始思考,直至後來裡言想用“挑戰”除掉自己,化境之中再現的大蛇身上佈滿了火痕,才漸漸地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