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雪不是敲雪 作品

第50章 七術懷疑聯結

 杏聲聽到了,渾身一涼。但有一種解脫之感,他哈哈大笑張開雙臂,喊道:“來啊,也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讓我認你口中的事實。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呢!將會遺臭萬年!!!”

 或許是憤怒。或許是不滿。或許是委屈。已經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只是一瞬間,一掌帶來的懵懂隨即而來失落,衝擊著原本的情緒。杏聲不再覺得憤怒,不再覺得委屈,什麼情緒都沒了。心中空然有了個窩囊的念頭:“不如就此死去。”

 雲橫擋在杏聲面前,“蠢貨,站起來道歉。”七術推開雲橫,雙手交叉,隔空一掌。杏聲實實再受一掌,感覺渾身失了力,軟倒在地上。

 七術緩緩走近,他說:“你若一輩子不回來,我答應了人,保你一世安樂。你非要介入,他要不出手救你,沒人救得了你。”

 杏聲看著七術緩緩蹲下,只是自己眼神變得迷離起來,越來越模糊。他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畫面:七術眼中似有愛的注視。

 但似乎不是在看他,似乎是在看他體內的另一個靈魂。

 杏聲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場大雨淋著,只是雨很大很大,他睜不開眼。周圍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似乎是太熱了,但卻無力掙扎 。不遠處呼吸聲深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就在耳邊。不適之感消失,大雨不停,呼吸聲還在,那是什麼?杏聲極力想睜開眼去看,卻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直到影子漸漸地清晰,杏聲猛地睜開眼,好似失了魂一般醒來。

 凱見了急忙大喊:“殿下醒了。”

 西月在書房裡,書桌上堆滿了請柬書籍之類,西月雙目凝神有條不紊的拿起、打開、思考、批註、合上、放一旁,還在另一空白頁面上記錄一些字一些數。

 她坐得板正,只是微微前傾著整個身子,雙腿上蓋著一席軟披,落野童在一旁研墨,添水,看屋內的炭火。

 西月緩緩地將身子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落野童趕緊走到西月身後,給她捏著肩膀,一邊說:“族長,你先休息一會兒,天還沒亮忙到現在。”

 西月喝了口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捏了。

 西月說:“今日之事處理不完,明日還有那麼多,明日復明日,這桌案都要擺不下了。”

 語罷,落野童只好抿著嘴點了點頭,又在一旁研墨。

 落野童見到西月鼻頭上都有些乾燥到脫皮,忽然一想,小聲說:“族長,杏花塢送來的兩罐珍珠膏怎麼沒用啊?”

 西月依舊低著頭沒有回答,對童著的方向,也沒抬起頭。

 西月淡淡地問:“你怎麼安排小良去打理園子?之前見她是在單姐姐房裡幫忙的,然後又到了廚房打下手,來來回回折騰不說。她本身子單薄,挑水這樣的重活,應該也用不上她。”

 童說:“她自己要的,還求我來著,我可沒有逼她。她還說你喜歡院外那棵樹,她想親自打理。你又老念著她,我可不敢欺負她。”

 西月看著手中的筆,停頓了下,說:“安排個輕鬆的。”

 童嘟囔著嘴,不解的說:“族長,你既然老念著小良,怎麼不帶著身邊?”

 西月沒有回應,抬起頭蘸墨,見墨盤上已經夠使,說:“不用磨了,等會便午膳了,午後出門一趟,如今這天氣等到傍晚,又凝了。”

 落野童聽罷只是嘿嘿一聲壞笑,悄咪咪從腳邊拿起一個盒子,說:“族長,你看這個。”

 西月放下筆墨,接了過來,一個黃花梨木盒,大小比手掌還大一倍,打開一看,原來是墨盒,裡面填滿了絲綿。

 落野童說:“這裡足足疊了四層絲綿呢!每一層都用水浸透了擰乾,然後平鋪上去。磨好的墨汁過濾後倒進墨盒裡填滿,時時按壓四周,就算用半月都不幹。就算幹了,往裡邊再添墨,加酒水,加隔夜的茶水都行。”

 西月拿著看了看,那黃花梨的質地極好,用來做墨盒難免有些可惜,要是做成鎮紙更為恰當。

 正是猶豫,拿起筆往絲綿上按了按,寫了幾筆,墨色果真比現磨出的更為均勻順暢。

 落野童見西月用了,臉上笑盈盈的,忍不住說:“我就說族長會喜歡,他還不信我。”

 “誰?”西月雙眼依舊盯著桌案上的字,一邊問道。

 “六殿下。”

 落野童見西月停住了,想必是心中有些疑惑,於是接著解釋說:“他讓凱公子親自來問了好多次,每回經過都來,來了就拉拉扯扯問個沒完,我就簡單隨口說:文房四寶,隨便哪一樣,族長定是喜歡。他還不信,非說我亂扯。這不,什麼首飾寶石珍珠膏的一點兒也沒用,這墨盒拿到就用上了。”

 西月停了筆,感覺太陽穴處隱隱作痛,一手撐著腦袋,喊了一聲:“小童。”

 野童聽到了語氣裡的嚴肅,趕緊閉上了嘴。

 西月接著說:“明知族內規矩,自去單姐姐處領罰。”

 落野童聽到要到意單處,趕緊求饒,說:“族長,我再也不會了,只是凱公子纏著我,又拿六殿下堵我,我不得已才接下的。”說罷,跪在西月身邊,將話重複了好幾遍。

 西月嘆了一口氣,原是要站起來,只見書房外有人走了進來。

 只見一個渾身貴氣,腳步有些微沉重的人,被兩人攙扶著踏進了書房門,眼睛直視著前方。

 落野童見狀趕緊起身,抹了抹臉上的淚,裝作無事樣子,說道:“小的見過水川上神。”

 彧泱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果木香氣,手裡抓著一個暖爐,兩旁的小姑娘手還在不停的動,將彧泱身上厚厚的披風先卸了下來。

 彧泱絲毫沒有見外,在西月桌案對面直接坐了下來,眼睛開始四周繞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沒有停留在西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