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虛靖的離去,長生的永恆

  “陸長生,你不能死,你不能放棄,因為你是最後一個活著的遠征軍,是最後一個在北莽大地上扛著大漢旗幟的漢人,你才是武王精神的繼承者,你才是能夠在長安給武王立碑之人!”

  陸長生沒有再說話,虛靖的話讓他震撼,讓他熱血沸騰。

  更讓他堅定了意志。

  他更習慣於沉默,習慣於一個人堅守,一個人生活。

  所以虛靖離開離陽城時,還拍了拍陸長生的肩膀,“等我一年,一年後,我和你帶著他們回去,一起回家。”

  回去,多麼令人嚮往的字眼啊!

  回家,多麼令人憧憬的方向啊!

  陸長生站在虛靖身前,“黑驢你也要帶走嗎?”

  虛靖看著身下的黑驢,“這頭驢子很是狡詐,已開了些許靈智,你們根本就管不住它,不如讓給我當個腳力,我也好馴服它。”

  陸長生握住了大刀,“殺了它,做驢肉火燒也不錯。”

  身後的鐵蛋吞嚥了口水,或許聲音有點大,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黑驢嚇得不輕,身上的毛都豎立起來了,輕聲哼哼,似乎在哀求。

  虛靖從身上掏出了一根樹枝,聞了又聞,有些肉疼地遞給陸長生,“這黑驢的確是應該屬於你,因為春十三娘是你殺的。”

  “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就把這個給你,當做補償了。”

  陸長生看著樹枝,有點像桃木一般,沒有伸手去接,“比起樹枝,我還是喜歡吃驢肉。”

  黑驢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虛靖沒好氣地拍了它一巴掌,“不爭氣的傢伙,沒點骨氣。”

  “陸長生,這是我們龍虎山上的驚雷木,養成之後可以蓄天地元氣,積日月精華,成年後天雷入體,有雷霆之力。最為緊要的是,這是一根活的驚雷木樹枝,可以養活的。”

  陸長生看著虛靖腰間的木棍,“是可以長成這個棍子一般嗎?是可以趕跑那個和尚的木棍嗎?”

  對於道岸和尚,陸長生一直記在心中。

  總有一天,那一念珠,那一禪杖,總是要還的。

  陸長生不是那麼豁達的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是他刻在骨子裡的記憶。https:/

  至少,侵犯漢人的城池,是絕對不能寬恕的。

  虛靖點頭說道,“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它便能長成這般大,蘊含的雷霆之力也能這般足。”

  陸長生接過樹枝,又直直地看著虛靖,“一年時間,我等你一年。”

  虛靖連忙揮了揮手,“別這麼看著我,看得好像我是那個負心人一般。”

  “我說過的,只要我能活著從極北之地回來,必定和你一起,帶著他們回大漢。”

  陸長生沒有再說話,看著虛靖騎著黑驢的背影逐漸消失。

  身後卻有此起彼伏的哭泣聲。

  哭得最厲害的不是一直跟在虛靖身邊的柳兒和鐵蛋。

  而是幾個寡婦。

  尤其是王大娘,哭得傷心欲絕,連獨眼老郎中鍾北苦勸都勸不住。

  鐵蛋見虛靖的背影消失得再也看不見,便問道,“柳兒,你怎麼不哭呢?”

  “他可是你師父啊!”

  柳兒抬起頭,純淨的目光沒有一點瑕疵,“為什麼要哭啊,師父說他一年之後就會回來,就會帶我去龍虎山。”

  鐵蛋看向那些哭哭啼啼的婦人,“那你母親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啊?”

  柳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天晚上我娘就哭過了。”

  鐵蛋不解地問道,“前晚為什麼要哭啊?”

  柳兒又搖搖頭,“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先前是娘抱著我睡的,後來我醒來了,發現我娘在隔壁屋裡哭,我師父也在隔壁屋裡說話。我娘還說我師父為什麼不早一些來,又哭著說為什麼不帶她走。”